第 65 章 飯桌上的險惡

舒氏罕見地正眼瞧柳氏,笑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吃飯罷。”說了,拿起筷子夾了一塊三層‘肉’放到齊秋霜的碗中,還是‘肥’多瘦少的那種,也不知是誰做的,醬‘色’不均勻,紅紅白白的,看着‘挺’惡心的。

柳氏見狀,頓時有些驚吓,歡喜也沒見過少,畢竟平日那麽苛刻的人突然一副慈祥模樣,誰心裏不會嘀咕啊?

“霜兒,快謝謝你‘奶’‘奶’。”柳氏伸手戳了下齊秋霜的腰部。

“謝謝‘奶’‘奶’。”齊秋霜瞅了碗中的那塊‘肉’一眼,很有沖動給倒掉,她不大介意飯桌上沒公筷,但她不喜歡別人夾菜給她,想想就惡心。

“霜兒,瞧‘奶’‘奶’對你多好啊,這可是你最愛吃的呢。”齊秋月有些不爽,要知道平時舒氏第一筷子夾的菜都是給她的,現在平白給了齊秋霜,要不是為了她身上的那些銀子,她們哪有可能這樣低聲下氣?

齊秋霜似笑非笑地看了齊秋月一眼,這個堂姐的心思可沒有齊秋萍深,“多謝月堂姐關心了,不過我這兩日腸胃有些不舒服,想吃清淡點。”

話音剛落,齊秋霜就見舒氏的面皮‘抽’動了下,想來很是憋屈吧,若是以往,自己這般說話,她早破口大罵了。

說着,齊秋霜将碗裏的‘肉’夾給齊秋雨,這個大姐比較來者不拒,“‘奶’‘奶’,今日飯菜這般豐盛,家中可是有什好事?趁飯菜還熱着,您快吃啊。”

吳氏沒想齊秋霜的嘴皮子這麽利索,也沒她們預料的那般對舒氏的好臉‘色’感恩戴德,反而有些挑三揀四起來,也有些不樂意:“霜丫頭說笑呢,哪有什好事,這不是為你們接風嘛。”這些好葷菜,真是‘浪’費了,看着齊秋雨不客氣地進食,她有些心疼。

“霜妹妹,該不會,你往外頭走了一趟,就瞧不上家裏的吃食了?”齊秋萍挑了些青菜在飯上,吃飯就跟小‘雞’啄食似的,一點一點地往嘴裏送,“你也知,咱家一直都不富有,想說今晚給你們接風,沒想不合你胃口,要不你給大家說說,外頭的吃食有多美味如何?”

齊秋萍可狠多了,往齊秋霜頭上潑髒水的同時,還要她自己說出所謂的“罪證”,還真是用心良苦,也不知這都是跟誰學的,小舒氏的腸子可直多了沒這些彎彎繞繞的。

一旁大口吃飯吃菜的小舒氏聽‘女’兒這麽說,馬上附和道:“對啊,霜丫頭,你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給說說又不會少了塊‘肉’,這回出去,你們是碰着啥貴人了?”

齊斯農去跟齊太爺‘交’代府城之行說的話,才多久的功夫,整個大宅的人都知道了。他們的确得了貴人的幫助,這也是故意說出來的,就是要讓齊家人‘摸’不準,吊着他們的胃口。

只是這些人也太迫不及待了,他們到家才不到半天,就想着将底細都打聽過去,連掩飾下都不願。不過也是,齊斯農和柳氏太好欺負,這種事做多了,哪裏還記得要遮掩呢?

看來,不給予一些敲打,他們是不會收斂的,而這一次正是個好機會,也讓齊斯農和柳氏徹底地明白一些事。

一聽到貴人兩個字,飯桌上的人幾乎都放慢了自己的動作,耳朵豎得尖尖的。

“這次是我們運氣好,的确是碰上貴人了,出‘門’了才知道,有時候陌生人更有情有義。”齊秋霜傻了才會細說,她觑着眼,注意到舒氏在聽到後半句的時候眼底的怒火沒掩飾住。

“啧,我說你該不會胡說八道的吧,就你這模樣,也能入得了貴人的眼讓人幫忙?別說笑了行不?”齊秋月一直就看不上齊秋霜姐妹幾個,也不會去仔細觀察思考,這點上,她可比齊秋萍差多了。

“月兒,快吃飯,你不是有個‘花’樣子還沒描好嗎?”吳氏見‘女’兒說話不怎中聽,甚至有些尖刻了,這裏這麽多人聽着呢,這小孩子嘴上沒把‘門’的,傳出去可遭了。

齊秋月一晃,也知道自己失言,卻不覺得愧疚,只輕哼了聲便不再說話。

小舒氏是那沒眼‘色’的,就接話道:“雪丫頭和霜丫頭怎說也是雙生,這可罕見着呢,那貴人會不稀罕?否則如何把雪兒帶回來的?霜丫頭,你就算把那貴人名字說了,也不會少一塊‘肉’,藏着掖着是怕啥子呢?”

這話越聽越不是滋味,怎好似那貴人對她們這對雙生姐妹有啥特別企圖似的,這知人事的人稍一琢磨,她們姐妹倆還活不活了?

“我們也不識得那貴人,連面都未曾見過,怎能說得出一二來呢?”齊秋霜放下碗筷,覺得沒什麽胃口,小舒氏的嘴巴真該縫起來才成。

“行了,乖乖吃你的飯,就你話多。”見齊秋霜就是拿蚌殼怎麽都撬不開嘴,舒氏不爽地制止了小舒氏言語。

瞧舒氏那慈祥面孔就要裝不下去了,齊秋霜心裏冷笑,想要套自己話,也不是那麽容易的,給一旁都不敢夾菜的齊秋雪挑了幾樣,這個姐姐,現在是更怕舒氏這些齊家人了。

齊秋萍見沒問出什麽實質內容來,心裏不高興,暗暗責怪小舒氏不給力,不過這些她都不表現在面上,只覺得齊秋雪齊秋霜姐妹倆的運氣未免太好了點。

舒氏這邊沒從齊秋霜口中問出什麽人來,倒是外面男人那桌,說話更有技巧,而齊斯農即使出去了一趟也不會改變老實的本‘性’,大體上能說的都說出來了,而重點也在那同車的邱大爺邱大娘夫‘婦’身上。

對于如何将秋雪找回來,又是為何逗留了這麽多日子,只輕描淡寫地帶過,說是邱大爺的東家老爺給幫的忙,具體的就不肯多說。

齊家人最會蹬鼻子上臉,若是有了往上爬的機會,那是怎麽都不會放過的。

自前朝後半段歷史,在士農工商上的界限就模糊了許多,而到大金朝建立,則更模糊了,對商人之流的人也不再鄙視,只不過一部分讀書人仍舊看不起。

偏偏有時候就是自相矛盾,比如齊太爺,他看不起小商戶,比如做豆腐的豆兒家,但是對于程家這樣有底蘊的人家,又是羨慕得緊,總之是兩套标準,追根究底,不過是看不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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