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二十九回,哪來的鬼?!
“你為什麽要我救他?”負屃的聲音依舊是暖暖的,帶着一種鄰家哥哥的味道。
“我,他是我哥哥。”羽瞳仰着頭,風将她的長發吹得散亂。負屃低頭看着她——額頭是紫紅的,但是額間那個紅色的朱砂依舊是紅得吓人;睫毛是長的,甚至上面還有沒有融化的雪花;嘴唇是紅的,但是卻是沾滿了她自己的鮮血;肌膚是白的,因為上面橫流的鮮血襯得她的肌膚蒼白如紙。他有些心疼,卻不知自己為何心疼。不經意間,他那只指骨分明的手便已經撫上了羽瞳滿是鮮血的面頰。
“疼麽?”負屃低着頭,墨色的眸子淺淺垂着,閃着醉人的光芒。
羽瞳搖搖頭,又點點頭。她本來對負屃的感覺是一種暖暖的,像太陽一樣的感覺。但是如今,她對負屃,又多了一種看不懂的感覺。
負屃靛藍色的長衫從身後劃過,在這極美極冰的世界猶如綻放的雪蓮:“你這樣拼死地救他,可曾相信過他?你這樣拼死地救他,心中可曾有一點點是為了他?”
羽瞳一呆,腹诽:信他?老娘是腦袋被驢踹了才會信他吧。如果不是為了弄清楚夢中那個紅衣女子是誰,本姑娘才不會管他呢。嗯,還有就是那家夥兒給姐下了禁锢咒,姐如果不救他就直接和他一起死了好麽?想本姑娘這麽年輕貌美,聰明可愛,如果死太早就對不起老天的饋贈了啊。再說了,我們之間有禁锢咒,本姑娘現在雖然很慘,但是惑塵那裏也好不到哪去啊。羽瞳笑了笑,有些狡黠。她正準備說話,卻不想負屃仿佛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的一切似得道:“終究還是他戀你太深。”
他?誰?羽瞳一呆,負屃又道:“明日清晨,帶上你要救的人,來我聖雪山莊,我自會為你救人。”負屃說完,就如同一縷輕煙一般再次消失得無影無蹤。
羽瞳呆在原地,覺得像這種大神一般的人果然是不好弄。但是相較于此,她更在意的是負屃一個黃龍族的人怎麽會擔任白澤神族的長老。先不說這負屃不是白澤族的血脈,單看這負屃的年齡也不可能是一個長老級別的選手啊。就她羽瞳的打量,這負屃頂多了撐死了也就是個二十五六的樣子,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個長老?難道是打娘胎裏便是個奇葩?
羽瞳搖搖頭,抛掉了自己奇怪的想法。她顫抖地站起身,倒吸一口冷氣——你妹的白惑塵,如果不是你,本姑娘怎麽可能吃這麽一遭?!決定了,等我回去你東宮裏那些寶貝就統統歸姐了,你要是不給……我就找人把你先奸後殺,再奸再殺,直到你給我為止!羽瞳高昂的揚起頭,卻不知以後她可能再也回不了白龍宮了。
羽瞳小小的背影在這紅藍一片的冰峰之間直直地走着。雖然她的雙腿在打顫,在流血,她的身體在寒風之中瑟瑟發抖,但是她卻依舊頭也不回的往回走。是那樣的倔強,強硬。
負屃再次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到了他和羽瞳剛才對話的那座山峰之上,他那雙溫軟的眸子眯成了一條縫,遠遠地望過了羽瞳,就像是望到了另一個世界。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翠綠的玉盤,那玉盤總共有三圈,三圈都寫着各種各樣的字符,而那玉盤的最中央,一個古銀色的指針直直地停住了。那古銀色針的針尖指着三個字,由內向外依次是:血,殺,王。
負屃看着那三個字,又看了看羽瞳的背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天降殺星,命定王者……”
……
羽瞳回來的時候,骨殇正在院子裏面曬太陽。羽瞳一從假山那個入口處出來,就看見院子裏一個藤椅上躺着一個大美男。美男的脖子歪歪,長長的頭發披在藤椅上,格外俊逸。他的眼睛半阖着,仿佛是在享受夕陽的美好。羽瞳望着眼前這幅景致,擡手,捂住了鼻子:尼瑪,果然這美色太閃,已經把她純純的24K钛合金眼給閃瞎了。
仿佛是感覺到了身後灼灼的目光,骨殇回頭,卻看見羽瞳一身衣服破破爛爛,一頭長發好像稻草一樣蓋在頭上,滿身鮮血橫流,而且雙腿還隐隐有白骨的影子。骨殇望着眼前的人,反應了0。02秒,然後突然從藤椅上竄了下來,連滾帶爬撤到一邊,扯尖嗓子以極高的分貝爆聲吼道:“娘啊,鬼啊!”
羽瞳一呆,擡起手,指着骨殇鼻子,道:“你丫的钰冥骨殇,你才是鬼,你們全家都是鬼!”她另一只手叉着腰,臉上雖然都是鮮血但卻擋不住那一雙仿佛藍天一般澄澈眸子的光芒。
骨殇身體一僵,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勢:等等,這聲音怎麽這麽像羽瞳?他擡頭,細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挺狼狽,挺恐怖,不過真的好像是羽瞳?!
羽瞳仿佛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瞬間改為雙臂環胸,冷眼睥睨,然後張開血紅色的唇,一字一句吐氣如蘭:“嗯,不用看了,我是只鬼。”說完,羽瞳施施然走了。
嗯,怎麽辦,他好像把姑奶奶給得罪了。
羽瞳走到前院,“砰”地一腳踹開自己的房門,然後揉了揉眼睛,走出去,又看了看四周:沒走錯啊。
“你沒走錯……”惑塵的聲音有點軟綿綿,聽起來就覺得像是快要死了。
羽瞳當做沒看見惑塵那張大白臉,淡定地再次走回房間,端起桌子上那杯水“咕嘟咕嘟”灌了下去。坐在桌子邊的惑塵垂着眸,瞥了一眼茶杯,當做啥都沒發生。嗯,他惑塵不會告訴她這個杯子是他用過的。
“你來我這兒幹嘛?”羽瞳斜着眼看惑塵,她現在滿身血紅,甚至身上還有沒化開的冰雪,再配上她現在斜睨惑塵的眼神,倒真像是一只女鬼,而且是一只女色鬼。
惑塵的臉色依舊是很白,他的手放在膝蓋骨上,露出了瑩白色的指甲。羽瞳微微瞄見那指甲,淡淡吐了一口氣:果然很美,只可惜是個病娘子。
“你找到白澤長老了?”
“放心,姐找到了,你死不了。”羽瞳冷聲,卻沒有看到惑塵的手又緊緊地按住了膝蓋。
“嗯,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惑塵垂着眼,羽瞳總覺得他還有話要說,便不滿道:“太子哥哥此行該不會就是為了問我這個吧?”
白惑塵握住的膝蓋的手一僵:“自然只有這個。”然後他起身,顫抖地走出了房間,羽瞳可以清楚地看見惑塵的雙腿在打顫,但是卻沒有過多在意:“明日清晨,我在房間裏等你,陪你去尋醫。”羽瞳将尋醫兩個字咬得特別重,惑塵扶着門框的手一僵,背對着羽瞳的臉露出了一抹苦笑。
終究他和她還是越走越遠……
惑塵的眼睑垂得很低,因此沒有人看見那厚重的睫毛之下,一顆晶瑩的淚珠,正順着他的面頰淡淡滑落。
惑塵回到自己的房間時,一個黑衣男子正直直地站在他的床邊:“主子。”
“白龍族那邊可是出事了。”雖然是問句,但是白惑塵卻是說得很肯定。他的聲音很低,還夾雜着淡淡的嘶啞,聽着令人心疼。
“回主子,”那人一滞,有些猶豫,但随即咬唇道:“白龍宮的探子最近來信說冷宮出事了。”
惑塵已經走到了床邊,他緩緩坐下身,有些呆滞地凝望着遠處:“冷宮?”随即他有些凄苦地笑了笑:“那人倒是有心,沒想到本宮當日在禦書房門前的一句氣話真還叫他用了去。這冷宮如今估計早已血流成河了。而且這一切陰謀,恐怕都只是直指本宮。”
黑衣人一滞,對白惑塵的政治敏感程度表示驚異,但又像是想到了什麽,道:“十七還有一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罷。”惑塵聲音竟是染上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凄涼。
“白龍皇将羽瞳公主的實權抹掉了,獨留下了公主的頭銜,而且,而且……”十七的聲音有些顫抖,跟了惑塵這麽多年,他可以說是很了解惑塵的。惑塵這麽多年表面上雖然未曾去過冷宮,但是夜裏,他總會去偷偷瞧一瞧羽瞳。也因此,十七便知道了羽瞳在惑塵心中的地位是多麽重要,而且,當初惑塵在禦書房門口的話他也是知道,所以他實在沒有勇氣将羽瞳公主遙遠嫁給雷殇太子的事說出來。
“而且羽瞳要遠嫁給雷殇。”惑塵冷笑,有些蒼涼。
“太子您……”
“穆藝這枕邊風倒是吹得響,沒想到父皇對她已經如此了,看來這個女人是留不得了。”惑塵低頭看着自己的雙腿,也不知到底在看什麽。這穆藝确實留不得了,想當初他惑塵是因為年紀小沒有勢力才動不了穆藝,無法為母後報仇,而如今……惑塵的眸子一沉,帶着不怒而威的氣勢。是時候和那穆藝新賬舊賬一起算了。
“可是羽瞳公主……”十七輕聲提醒。
白惑塵嘆了一口氣:“還有五年,鹿死誰手誰能知道?更何況,我白惑塵說過不讓她羽瞳嫁給雷殇,她就嫁不了!”
十七打了個冷戰,覺得這樣的太子太可怕。雖然他跟了惑塵多年,但是卻從來不知道太子為什麽對穆藝還有雷殇抱着冷冷的敵意。作為下屬,他也從來沒想過要知道這些。
“你先下去吧。”惑塵聲音冰冷,十七也便出去帶上了門。
惑塵坐在床上,突然将兩只腿伸了上來,他輕輕撩開外面那層雪白的袍子,只見那袍子下的的膝蓋早已是一片血紅。
既然是禁锢咒,怎麽會有他讓羽瞳獨獨受傷的道理?他看着露在空氣中森然的白骨,只是慘淡一笑。那丫頭恐怕只是粗大條地記得他白惑塵會給她帶來限制,恐怕早已忘了她受的傷,他這裏也會原封原樣的無故出現吧?
……
坐在自己窗邊的羽瞳仿佛有了感應般不自覺地摸上了膝蓋,苦澀一笑。
她,怎麽可能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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