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火之仙力
衆人聞聲皆擡頭看去,見遠方上空飛來一只湛藍色的大鳥,其形似雁,長至三四丈,雙目如鑲金,尾羽如卷鞭。藍色大鳥緩緩降落在崂山殿前,鳥背上走下兩個人。木樨驚呆,一個居然是拂安,另一個,不就是街上遇到的那個藍衣公子嗎?
「木樨姐姐!」拂安見她跪地,身上染血,驚叫一聲跑過去扶住她。
藍衣公子緩緩伸出手,手指微動,停在她身邊的根根冰棱「呼」的調轉方向,只聽他道:「盤螭,這種術,還是留給你自己享用吧。」
語罷,所有的冰棱忽然高速朝着七殺衆妖飛去。一陣刺入血肉的聲音伴随着妖魔的慘叫,冰棱生生将十好幾只妖魔釘在地上,如同标本。
被喚作盤螭的人不由的皺緊眉頭,他遲疑片刻,忽然伸出雙手催動妖力,半空中頓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水泡,鼓脹着朝這邊飛來。藍衣公子輕蔑的一笑,同時伸出手蓄力,只見水泡慢慢停在半空,又轉向朝盤螭飛去。盤螭眼看着水泡向自己飛來,咬緊牙關繼續施法抵抗,卻還是無法阻止水泡将他自己輕輕包裹進去。
藍衣公子微微挑眉,慢慢旋轉手掌,藍色的水泡開始漸漸結冰,最終變成一塊巨大的冰晶。盤螭被整個凍在冰晶之中,如一塊琥珀,動彈不得。下一秒,藍衣公子将幾根手指收了收,冰塊開始緩緩碎裂,最終碎成無數細小的冰碴撲撲簌簌落在地上,了無痕跡。
「盤螭!」乜鬼三大喝一聲,知道遇上了高手。衆妖剛才已被漫天烈火燒的三魂七魄只剩下一魄,又看見這等恐怖的冰法,早已吓得面如菜色,不自覺地後退。
正在僵持之際,天邊忽然出現一塊百尺高的鏡面,猶如秘境一般。鏡面大動,黑壓壓的妖魔突然被紛紛收入鏡中,只一會兒,所有的妖魔全部消失。
「這是……」逸真道長驚訝不已。
「是神器之一的昆侖鏡。」木樨忍痛道。作為曉知劇情的人,她知道這些妖魔是被昆侖鏡傳送到太白山,看來該那邊血戰了。還好,估計白子畫和殺阡陌都已經在趕往太白山的路上了,最終也是有驚無險。
「木樨姐姐……」拂安沖過來焦急地看她的傷勢:「大家都傻站着幹嘛?趕緊療傷啊!」
衆人被她一喊,這才反應過來,妖魔已經走了。
木樨無力的靠在榻上,身上被冰棱打中的地方還在不時冒血,藍衣公子手上凝一道藍色光芒,附于她傷口之上,只見一團血水慢慢從傷口中流出,冰棱的刺痛頓時減輕。
「木樨姑娘可覺得好些了?」藍衣公子問道。
木樨點點頭:「刺痛感已經減輕了很多,多謝!」忽然轉向拂安詢問道,「這位是……」
拂安趕緊跳過來笑盈盈道:「這就是我哥哥陵……」
「叫我少謙就行。」藍衣公子忙道。
木樨微微颔首:「原來是拂安的兄長……多謝少謙兄了。」
少謙淡淡一笑,道:「客氣了。姑娘剛才施了火法,體內的仙力還維持火的屬性,這冰棱乃是東海海底千年寒冰,水火最是相克,故而傷痛極深。姑娘可以嘗試調息,将身體的屬性調至水。」
木樨慢慢閉上眼睛,試着調息,可是随着仙力在體內流動,傷口卻劇烈疼痛起來,她痛極倒抽一口氣,精神一下子就渙散了。
「我現在很難凝聚精神。」木樨搖搖頭,額上已滲出汗珠。能撐回長留就好。
少謙皺了皺眉,嘆道:「既然如此,不必勉強。姑娘先休息。」
夜半時分,木樨正睡着,忽然感覺胸口如大錘擊了一下,驚得她一下子醒過來。屋內漆黑,想必大家都歇息了。
被冰棱打中的傷口開始疼痛,不只是血肉之傷,那傷口處猶如被冰凍透,冷得骨頭都在顫抖。
木樨慢慢支起身體,想給自己倒一杯茶喝,可是身體完全不聽使喚,好像被凍硬了一般,竟一頭從榻上栽下去,摔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響動。
忽然室內亮起燭火,原來少謙和拂安都在外面的房間,聽到響動進來。兩人連忙把她扶回榻上,只見她臉色慘白,似乎冷得渾身發抖,可身體卻冒着虛汗,嘴唇發紫。
拂安趕緊拿來被子把她包嚴實:「木樨姐姐,你覺得好些了嗎?」
少謙輕輕搭了一下她的脈,搖搖頭:「她不是真的冷,是那個冰棱的寒氣和她身體的火性對沖。」
「那怎麽辦啊?」拂安急道。
「她的那幾位同門,有誰是五行屬火的嗎?輸一點真氣給她,可能會有用。」
拂安趕緊叫來舞青蘿和火夕。
「怎麽樣?」看着火夕努力了半天,額頭上大汗淋漓,拂安着急問道。
火夕收了仙力,沮喪的搖搖頭:「她身上寒氣太重了,仙力已經亂掉,我修為有限,完全輸不進真氣。」
「盤螭修為不低,壓制它的冰法不是容易的事。」少謙無奈道,「可惜我五行屬水,和她是相克的。」
正說着,三人見逸真道長被兩個弟子攙扶,徐徐走進來。
「聽守夜的弟子說,幾位這邊不□□好?」逸真道長走到榻邊關切道。
少謙躬身行禮:「勞煩道長惦挂。木樨姑娘寒毒發作,我們正在商量。」
逸真道長聽罷,上前搭一搭木樨的脈門,遲疑一下,從袖中掏出一個小巧的淺棕色木墜:「這是七千年楠木挂,是我崂山一寶。五行相克也相生,水生木,木生火。這楠木挂能吸收姑娘身上的冰水之氣,同時滋養火的力量,想必能緩解一陣。」
「多謝道長……可這是崂山的寶物……我……我不能收。」木樨婉拒。
拂安幫腔道:「木樨姐姐,你都這樣了,就別逞能了!」
逞能?這是勸人的詞兒嗎?木樨被她噎的一口氣差點進岔了。
突然想起臨走前笙簫默半真切半玩笑地囑咐:「你們三個記住啊,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總之保護好自己,別弄一身傷回來給為師丢臉。」
好嘛,她還是要丢臉了,哎。
木樨小心的接過楠木挂挂在胸前,頓時覺得身體的寒氣減輕了一些。
「只是這楠木挂只能緩解。冰寒之氣到底還在身體內,還是要盡早醫治才是。」逸真道長正色道。
舞青蘿有些惋惜:「要是師父在就好了。」
「師父?尊師是?」少謙不解。
火夕道:「我們三人師出同門,都是長留儒尊的徒弟。」
「原來是三尊的弟子……」少謙略一沉吟,「既然這樣,我帶她連夜回長留吧。」
「現在嗎?」衆人皆驚。
少謙反問道:「她現在這個狀況,能拖到明天?」
「可長留距此地千裏,禦劍最快也要七八天才到。木樨現在這樣,哪能禦劍啊?」舞青蘿擔憂道。
少謙道:「在下的坐騎金睛藍凫日行五百裏,三日應該就到了。」
「這……」舞青蘿和火夕為難的對視了一下。
少謙仿佛猜透了他們的顧慮,真誠道:「兩位,在下知道你們還有一位同門也受了傷需要照料,如果你們信得過在下,在下願意帶她先行,你們不日再回也可以。」
木樨聽到他們說話,趕忙道:「那個……真的不必了。我……我已經感覺好多了……少謙兄不用麻煩」。下意識裏她并不想和陌生人走,誰知道這個人會不會把她帶到某個妖洞裏煉成丹藥什麽的,那就太冤枉了。
到底還是火夕心大:「看兄臺你修為深厚,又那麽老遠前來相助,想必不是敵人。那麻煩你把木樨送回長留銷魂殿,交給我師父,我和青蘿明日就把青瑤師姐也送回去。」
木樨瞪了火夕一眼,很想給他一拳。就這麽把她扔給陌生人了!說好的同門情誼呢?
「好。」
「我也要一起去。」拂安趕緊跳出來。
少謙正色道:「你就老實在這兒待着,哪兒都別去,我送木樨回去了,就回來接你。這次再亂跑,我可不會再和你玩捉迷藏了。」
拂安只能吐吐舌頭。
木樨只覺得昏昏沉沉被人抱上了那只大鳥,身上蓋着厚重的披風。身體慢慢升起,飛在半空中。
朦朦胧胧感覺一下方向,應該是長留的方向沒錯,看起來她不會被拐到某個妖洞裏煉丹。
好冷,呼呼的風聒噪着她的耳膜,身體猶如跌入冰窖。
也不知道飛了多久,半睡半醒之間,忽然感覺自己慢慢停下來,然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依然那麽逍遙,卻暗含着壓力:「多謝南靈域主将小徒送回。」
木樨偏頭,見笙簫默遠遠立于純鈞劍之上,熟悉的青衫衣袂飄飄,逍遙翩然。
「師父!」木樨無比驚喜,他是……來接她的嗎?
少謙聽她喚了「師父」,知道這應該就是長留儒尊了。可轉念一想,怎麽他會剛好出現?
「少謙兄,你放我下來吧。」木樨輕輕拉他的衣袖。不料少謙卻收緊了抱她的手:「小心有詐!」
「你說你是長留儒尊,可是我們剛飛了不到兩日,怎麽這麽巧你就出現了?」少謙滿眼狐疑。
木樨被他提醒,一時也糊塗了,對啊,笙簫默怎麽知道他們在趕回長留?
笙簫默被他問得好笑,「刷」一下開了扇子,搖着扇子道:「我怎麽就不能出現?」
幾乎他打開扇子的一瞬間,木樨就知道這是笙簫默無疑。他那個招牌表情和開扇子的動作,換成他人裝都裝不出來。
少謙卻不認得,冷然道:「若不是他人冒牌,就接我一招!」忽然單手推出一掌,一股滔天水流如蛟龍奔着笙簫默而去。
木樨急了,哎哎,有話好好說幹嘛打人啊?
然而笙簫默似乎并不意外,幾乎同時出手一掌抵來,一條火龍呼嘯而出,與水流在半空相撞。兩股力量互不相容在空中僵持,騰起巨大的霧氣。
笙簫默忽然一笑,手掌發力,只見空中原本彤紅的火焰忽然慢慢變為青色,并開始朝水流那邊推進,水流仿佛不是與這股青火對抗,而是被這火焰吞沒。少謙大驚,趕緊蓄力抵抗,五行之中水克火是基本原理,可他卻還是眼睜睜看着這股青色火焰完全吞掉了他的水系法術,直直沖着他過來。
青色火焰在距離他不到半米處突然收了勢,可餘焰還是将他震得後退了幾步,腳下的金睛藍凫也被餘焰的力量驚到,發出尖利的鳴叫,撲棱了好幾下翅膀。
少謙皺眉,居然能将他的水龍決用這麽強硬的方式吸收掉,好在對方最後撤了力,估計是怕傷着自己的徒弟,不然他可能要挂彩了。
「少謙兄你怎麽動手啊?」木樨見他出手攻擊,又被震退,有點疑慮又有點不滿。
少謙勉強扯了一個笑,安慰道:「看來他不是假冒的。」
木樨感覺自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接過去。
「晚輩只是為了謹慎起見,失禮之處還請儒尊見諒。」少謙拱手行禮,不卑不亢。
笙簫默淡淡一笑:「崂山一戰,多虧域主仗義相救,貴南靈仙域此恩,長留感激不盡!」不動聲色将她身上的披風拿下來還給對方。
木樨剛覺得冷,突然感到一層溫暖的結界将她包裹住。
「儒尊客氣了。」少謙再行禮,卻還是忍不住道:「木樨被盤螭的千年寒冰打傷,體內冰火之氣對沖,還請儒尊盡快為她醫治。」
「我已經知道了。煩請代問南靈仙尊安好,告辭了。」笙簫默微微颔首示意,抱着木樨禦劍離開。
少謙拿着披風仍在原地,忽然覺得心下一空。
「木樨,木樨,醒一醒?」木樨感覺被人輕輕推醒,慢慢睜開眼,發現自己坐在幹淨的鋪榻上。
「這是哪兒啊……」覺得有些昏沉,不是在禦劍嗎?
「我們在客棧裏,」笙簫默把她扶着坐正,「你身上寒氣游走的太厲害了,我要先幫你療傷,」随即坐在她的身後。
木樨忽然感覺一股力量吸附住她的後背,受傷之處冷入骨髓的寒氣開始逐漸流動,然後被那股力量往外吸,好像抽血的感覺。
「師父你在做什麽?」木樨心下一緊。
「幫你把這些寒氣吸出來啊。」背後的人語氣漫不經心。
「別……」木樨轉身按住他的手,「那你呢?」
笙簫默一臉看她不上的表情:「你師父我是什麽人?這點冰法寒毒能奈我何?」
木樨翻個白眼,默默轉回去,感覺寒氣繼續外行,後面那人好死不死的繼續嘴賤:「說了打不贏就跑,不要弄一身傷回來給為師丢臉,逞什麽能?」
逞什麽能……
逞什麽能!!!
嘿,她救大家還救出不是了?
木樨賭氣道:「哼,我要是跑了,還不得被長留捉回去?到時候世尊一定會把我送到戒律閣,」她清清嗓子,模仿摩嚴的口氣,「大膽孽徒,身為三尊之徒,臨戰逃脫,致同門生死于不顧,杖刑二十,罰戒律閣思過。」
「噗!」笙簫默笑的噴出來,幸好大師兄不在,不然估計氣背過去。
「你那個術,挺驚豔的,」感覺背後人的聲音沒有戲谑,「倒沒給為師丢臉。」
他是在表揚她嗎?!
木樨心下歡喜,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可下一秒她就覺得她果然是太天真了。
「不過,你偷了我半壇桂花蜜也就罷了,居然裝白水糊弄我?」笙簫默現在想起他打開酒壇的一瞬間,還是覺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師父……我錯了……」木樨尴尬的撇撇嘴,「我只是想試驗一下,又怕你舍不得你的好酒。裝水是為了讓你慢點發現。」
很好,怕他舍不得,所以偷了他半壇;怕他發現壇子空了,所以裝水充重量。木樨,你贏了!
見寒毒已經吸得差不多了,笙簫默收了內力,恨恨道:「我真不應該來接應你,應該讓你在路上再吹幾天冷風。」
木樨聽他似乎被氣到了,趕緊轉過身,頗認真地問他:「師父,你真的這麽想嗎?」
笙簫默瞥她一眼,偏頭不理她。
木樨見他不搭腔,委屈地低下頭,手不自覺繳住衣角。
笙簫默見她這樣,長長嘆了一口氣:「好了好了,你試一下能不能控制仙力了?」
「哦。」木樨閉上眼睛,緩緩的運功,感覺身體裏的仙力開始流動,慢慢順暢了一些。「嗯,可以了,多謝師父!」
笙簫默點點頭,把她轉回去,正色道:「雖然寒毒基本盡了,但是你仙力還是混亂,我現在給你輸一些真氣。你要氣沉丹田和我一起調息。因為沒有第三人在旁邊護法,你必須注意力集中,否則我們兩個可能都會走火入魔的。」
啊?
木樨慌忙轉身:「不用不用,我這樣就很好,師父你不用冒險了。」
笙簫默不答話,只是把她轉過去,命令道:「準備跟着我調息。」
木樨只好開始凝聚力量,一點不敢馬虎。
突然感覺背後一股熾熱的氣流強烈地注入她的身體,好像一個巨大的熱源。熱力從她的後背緩緩的擴散開,如長江黃河的水灌入支流,順着她的骨骼、血管和經脈推進,仿佛程序在走進度條一般。木樨不敢怠慢,努力集中精力。身體內那些原本渙散的力量,似滿地碎鐵屑感受到磁鐵吸力一般,慢慢的彙聚到這股強大的熱流周圍,逐漸融入這股熱流,幫助它一點一點繼續推進,然後更多的仙力附着上來……
木樨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看到太陽從東方升起,彤紅溫暖的光芒照耀着大地;又看到漆黑的夜晚,一堆跳動的篝火,有遠古的先民穿着麻衣獸皮圍着篝火起舞,唱着她聽不懂的歌謠和咒語;又看到一顆火種,如同彗星,從空中俯沖而下……
最後,她看到一個男子。
男子一身白衣,長發披散在背後如鬼魅,被重重鐵鏈鎖在一個巨大的石臺之上。天上電閃雷鳴,猶如末日。
他緩緩回頭,看着她微微一笑。
木樨如遭重擊!
他有着和笙簫默幾乎一樣的容顏!!!
忽然天上三道強光閃過,淩空劈向他。白色的身體瞬間虛化,變作一陣飛灰散去。
不!!!
木樨恍若夢中猛然驚醒。感覺背後的熱源已經消失了。她趕緊轉身,笙簫默閉着眼,呼吸微微急促,額上已是汗涔涔。
「師父,你還好嗎?」木樨扶住他,小心的喚她。
笙簫默沒有睜眼,只是淡淡道:「我沒事,只是有點疲憊了。」他頓了一下,「你再運功試一試?」
木樨閉上眼開始凝聚精神,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忽然好像變成了無數光滑交錯的軌道,仙力如同軌道上一隊戰車,可以憑她控制在軌道自由流暢地奔馳、盤旋、進退,完全沒有阻塞之感。而且,随着這力量來回的流動,全身變得非常溫暖,覺得自己像一個暖暖的小爐子。
「這種感覺……」木樨又驚又喜,搜腸刮肚努力找一個準确的詞來形容:「很通透!」
笙簫默勾唇一笑,慢慢睜開眼:「我剛才已經将你全身的經脈和真氣都梳理了一遍,你現在的仙力和我一樣,完全五行屬火。以後你只要定期運功調息,就可以維持純正的火屬性,盤螭那種修為以下的五行攻擊,應該都難以傷到你了。」
木樨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難怪他看上去那麽疲倦,難怪她會看到那麽多火焰的幻象,原來,他把自己的力量送給了她……
她又欣喜又感激,卻又無比愧疚,竟只能尴尬道:「謝謝師父……」
看她又要開啓「那種模式」,笙簫默「噗嗤」笑出來,換上一副無比嫌棄的表情:「好啦,我知道你肯定非常感謝我。光說有什麽用啊?快去給為師弄點吃的。」
「哦哦,好的。」木樨趕緊從榻上下來,跑到樓下,讓店家準備了清粥和小菜端上來。推開門卻見笙簫默倒在了榻上。
「師父!」木樨差點把托盤摔了,趕緊跑過去看他。
卻聽他呼吸均勻,并沒有什麽異常。這才反應過來他是累的睡着了。
木樨心裏顫抖了一下,趕緊輕輕扶他躺好,把被子拉過來給他蓋上。然後就這麽跪在榻邊支頰看着他。
笙簫默安靜的睡着,許是性情恬淡,連睡顏好像是帶着笑的,眼角和嘴唇微微上翹,宛若天人。
木樨忽然又想起了剛才恍惚間的那個夢,心裏重重的抽痛了一下。
她伸出手輕輕握住他的手。
師父,若有那天,若我還在,我定會擋在你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