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五十二回,離別

哦,真的好像,這個女的真的和她長得好像……

羽瞳望着牆角那個因恐懼早已忘了尖叫的姑娘,道:“小丫頭,我不是壞人,不過是被山賊追殺才不得已跑上了你的花轎,你不要見怪啊。”

那個坐在角落裏的女子弱弱地望了一眼羽瞳:“你,你臉上好多血,我,我幫你擦掉吧。”女子說罷便戰戰兢兢從位置上下來想要拿手中的手帕為羽瞳擦血,可是站在一邊的若離卻是将羽瞳一把擁入了懷中,對着那個走了幾步的女子淺聲道:“姑娘好意我替我內人謝謝了,不過今日乃姑娘大喜的日子,這沾血畢竟不好,所以這血還是讓我來為我內人擦掉吧。”

那女子眼神一暗,聲音淡淡:“如果哥哥姐姐是防我的話大可不必。這個馬車構造獨特,無論馬車裏面發生什麽馬車外面的人都不會知道的……”

羽瞳窩在若離懷裏,看了一眼那個女子,然後才嗡聲道:“白若離你整什麽幺蛾子?這種話也能說出口?信不信姐姐我一腳廢了你?”

“你和她長這麽像,你覺得如果讓她給你擦血今兒晚上咱們能安生得了?”

“那你特麽擦臉我就能安神的了?”羽瞳一只手掐着若離腰間的肉,聲音冰冷:“你以為你是萬能的?”

若離長長的衣袖蓋住了羽瞳的臉,只見那長長的衣袖之下,他白皙的手指輕輕擦過了羽瞳面龐上的一滴滴血珠,然後又緩緩為羽瞳鋪上了一片冰涼小巧的面具。

羽瞳一呆“人皮面具?你哪來的?”

若離挑唇,輕笑:“像這種殺人越貨居家必備的好東西自然是知道江湖險惡的人的必備東西啦,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傻不愣登單槍匹馬就殺出重圍?”他的手指輕輕點了點羽瞳的額頭:“不是每個人都是來搞笑的。”

羽瞳斜着眼,扒下了若離放在自己額頭上的手,清冷的目光望向了馬車角落裏的女子:“你是誰家的丫頭?這半夜三更的坐着花轎是要嫁到誰家去?這夜深路寂的,你就不怕遇到危險?”

那個女子聽了羽瞳的話立馬擡起頭,只見她嘴角輕輕一彎,一雙水靈的藍色大眼睛猶如兩個月牙兒:“姐姐不用擔心,這馬車周圍的人都是白龍皇族的禦用衛軍,很厲害的,所以即便是晚上行路也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白龍族禦用衛軍?羽瞳瞬間和若離來了個回眸對視:這個丫頭到底是誰,怎麽能動用白龍族如此大的力量保護?這就算是皇後也不一定能擁有如此的權貴啊,難道……?羽瞳有些不敢想了,她望着那個長相酷似自己的女孩,一字一句緩緩道:“小丫頭,你要嫁的人,莫不是白龍族當今皇帝……白惑塵?”

丫頭一驚“姐姐,皇帝哥哥的名諱是我們不能叫的。”小丫頭手中絞着殷紅的喜布,整個人面頰緋紅就像是三月的桃花。

皇帝哥哥?狗屁的皇帝,他白惑塵如果不是憑借他母親的神枭衛他以為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啧啧啧,他白惑塵果然是會享受啊,剛剛醒來就準備娶老婆,這要她羽瞳如何安心,如何平靜?!羽瞳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地板,長長的指甲則是深深地陷入了手心的肉中:憑什麽他白惑塵就可以醒來享受,而他雷殇和她羽瞳注定兩個人即便相随卻永不能相守?憑什麽他白惑塵火紅燈籠高挂長空喜迎嬌妻而她羽瞳和雷殇卻只能張目對閉目,相見不相親?

羽瞳一雙眼中隐隐有淚珠凝聚,可是那淚珠硬是在眼中打轉不肯落下。她不能哭,她要堅強,她的雷殇還沒有死,就像她還不願意放棄一樣!

“真是的,想那麽多幹什麽?”呆萌的聲音在羽瞳耳邊響起,羽瞳吸了吸鼻子,眼眶紅紅地感覺到若離的手指已經挂在了她的面頰之上。

那只手冰涼涼的,帶着白澤神族特有的寒意,就像是白宇軒的感覺。羽瞳詫異的,呆呆的望着若離,不知不覺,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她可以随随便便平視的傻小子,如今的她看他,早已需要仰視。只見那張依舊呆萌的面龐挂着淡淡的憐惜和滿滿的惆悵,竟是沒有一點和這張萌臉的格格不入。她想,時過境遷,小時候那個被她偷看洗澡又慌又躁的毛小子終于長成大帥哥了。

“你想報仇,又不急這一刻,反正你都出來了,你心中想做的遲早都會實現的。”若離輕輕按了按她的腦袋,僵硬地扯出了一抹安慰的笑容。

羽瞳的手掐上若離的面頰,聲音格外清淡:“這些我當然知道,倒是你,不想笑就別笑,愁眉苦臉的是要我反過來安慰你?”

“我哪裏有愁眉苦臉?”若離聲音淺淺的,殊不知這美好的氛圍被旁邊的小丫頭打斷了。

“哦,對了,莺兒還不知道哥哥姐姐是何人呢。”她望着羽瞳和若離,單純得就像一個初生的嬰兒。

若離摸摸羽瞳的腦袋,笑嘻嘻地看着那個角落的丫頭:“原來你叫莺兒啊,我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們是為了躲避追殺才不小心上了妹妹的花轎,不過對于給妹妹帶來的麻煩,哥哥在此道個歉。至于我們的身份不過是商賈之人,區區小民不足妹妹你挂齒。”

羽瞳看得啧啧稱奇:果然是睜眼說瞎話的奇才啊,看這假話編的,簡直一點漏洞都沒有啊。

若離并沒有注意到羽瞳的打量,他現在整個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莺兒身上。這個莺兒無論是外貌還是語氣言談,竟是和羽瞳出奇的像,就仿佛是按照羽瞳的模子刻出來的一般,尤其是她的那雙眼睛,就和他初見羽瞳時那雙碧藍色的眸子一模一樣:空靈,澄澈,幹淨得一塵不染。

這個白惑塵究竟要幹什麽?他為什麽要娶一個和自己妹妹那樣像的人?若離不明白,望向莺兒的神情間多了一分探求。

“莺兒妹妹是哪裏人?莺兒妹妹既是要嫁人為何不選個良辰吉日?這黑夜長路的,莺兒妹妹就不怕沖了喜氣?”

莺兒低下頭,臉蛋紅紅:“我本就是為了給皇帝哥哥醒來時沖喜用的,如今皇帝哥哥醒了,我自然得立馬趕過去。”

羽瞳一呆:這個人不是白惑塵自己要娶得?不過這皇宮中除了白惑塵誰還能隐瞞他給他養了如此一個黃花閨女?她皺眉,偏頭看向若離,卻見若離盯着莺兒發呆。

若離的腦袋陷入了一片混沌:這白惑塵可不是一個會屈服的主兒,即便是這幾年昏迷他也是在那日之前安排好一切硬是沒讓白龍宮出一點點事端。可是這樣一個人,怎會任由他人掌握自己的婚姻?雖說皇帝後宮佳麗三千,想娶時便可娶,但憑這這白惑塵這說一不二唯我獨尊的性子,怎麽可能會允許別人在他的人生指手畫腳?除非他早就知道……若離不敢想了,回過頭卻不知羽瞳何時已經轉到了她和莺兒只見,離莺兒只有一步的距離。

羽瞳這是要……?!

一瞬之間,只見羽瞳的手已經搭在了莺兒的肩頭,淡淡的青煙緩緩從羽瞳指間滑出,絲絲縷縷滲入了莺兒的身體之中。

莺兒雙目一沉,整個人就像是失控的木偶沉沉的睡了過去。

“羽瞳你要……!”若離瞪着雙眼看着開始扒莺兒外衫的羽瞳,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羽瞳回頭瞟了若離一眼:“要代替她入宮,這是我接近白惑塵唯一的機會。而且如今的白惑塵身負重傷剛剛才醒,這種時候是讓我最好下手的時候。”

“白龍宮可是白龍族的腹地啊,如此一個地方進去了你以為等到你身份暴露你還能逃的出去?”

“若離,”羽瞳抿着唇,平靜地如同死水一般看着若離:“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麽,有些事,其實自開始便已成定局,所以當我這次從白澤神族出來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要活着回去。”

“你難道從來都沒有為你身邊的人想過麽?你如果死了,長老怎麽辦!雷殇怎麽辦!我……我……”若離一張臉漲得通紅,剛才勸羽瞳的鎮定也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曾經以為羽瞳只是為了複仇,可是他從來都沒想過羽瞳竟然會拿命來拼。如果知道是這樣一個結果,就算是綁他也會綁着羽瞳不讓她走的。

“就是因為為你們着想,我才會選擇這條路。”羽瞳平靜地将莺兒的衣服一件件套在了自己身上,卻再也沒有看若離一眼:“我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起我羽瞳就變成了衆矢之的,我也不知道這樣的我會給師傅還有你帶來多大的麻煩。我如今終于離開了白澤神族,便自然會擔起一切。”

“你胡說!”若離望着羽瞳的背影,突然出聲吼道:“你知道雷殇醒不過來對不對,你知道對不對?否則你分明有別的方法可以報仇的,但是你卻偏偏選擇了同歸于盡!羽瞳,難道這世上除了雷殇你就再也沒有任何牽挂麽!”

羽瞳白皙的手指一滞,整個人如同了凝固了一般:“若離……哥哥……”

若離停住了,只因為羽瞳從小到大都沒有叫過他哥哥,當初就算是他各種花招玩盡兒,也硬是沒從羽瞳嘴裏套出半個哥字,可是如今,可是如今……

羽瞳回過頭,只見紅色的花轎之中她一襲鮮紅長裙及地好似妖冶的玫瑰。那墨色的長發散在肩頭,配上異色靈動的雙眸,更是襯得她肌膚若雪,嬌小可人。

“從小到大,羽瞳從來都沒有求過哥哥你一件事情,可是如今羽瞳卻想讓哥哥幫我帶走這個女孩兒。”羽瞳指骨分明的手點着被她扒掉外衣的莺兒,靜靜地看着若離。

“皇宮本就是是非之地,她一個十五六歲正處豆蔻的單純女子,不适合那樣的黑潭污水,更不适合那令人作嘔的爾虞我詐。”

若離苦笑,眼中隐隐有晶瑩閃爍:“你何嘗不是十五六歲的豆蔻女子,可你難道就适合這亂世中的爾虞我詐?”

“我,從來都無法選擇。”羽瞳望着抱起莺兒的若離,整個人都背了過去,“若離哥哥,師傅以後就拜托你了。”只見紅色的幔帳之中,羽瞳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顆豆大的水珠,“啪嗒”落在了轎子的地上。

若離望着羽瞳的背影,整個人傻傻地站着,不知所措。他還能怎麽說?更何況就算他說了,羽瞳還會随他回去麽?不,不會,永遠都不會。從小到大,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固執,就像她一直都知道他的心意……

“若離”羽瞳深吸一口氣,仰着頭望着血紅的轎頂:“我,從來不值得你所做的一切。”

轉身離開的若離軀體一震,卻再也沒有回頭看過羽瞳一眼。漆黑的夜,有誰看到他眼角那一滴淚?

他從來都知道她是知道自己的心意的,他也從來都知道她一直在回避自己的感情。可即便如此,他也不願放棄,就像是飛蛾撲火,明明是自己粉身碎骨,可依舊不離不棄。即便他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不可能,可是這親耳聽到的話,竟是令他痛得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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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努力恢複更文,不求諒解,但卻也不願看到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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