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三十七回,情動
雷殇看着羽瞳難以置信的眼,終于極不情願地吐出了幾個字:“嗯,恭喜你,穿越了。”
天塌了,地裂了,上天終于眷顧她羽瞳讓她穿越了!啊哈從此以後她就再也不用受那白惑塵的氣啦,再也不用擔心別人叫她廢物,再也不用生活在那肮髒龌龊的三尺高牆裏面了。從此以後她羽瞳就自由了!
“你幹嘛那麽開心啊娘子。”雷殇頭一偏,對羽瞳的興奮表示難以理解。他們又沒有穿到一個好地方,而是相反的穿到了一個神秘的密室裏,在這樣一個地方,之後的生死都還說不定呢,怎麽這丫頭還能自顧自地樂起來?
他望着羽瞳奇怪的表情,只覺得羽瞳現在這眼睛放光,口水橫流的樣子簡直就是狼看見了羊的架勢啊,他心中有一瞬間對自己找了羽瞳做媳婦兒的小小後悔,但是随即他就看見羽瞳恢複正常然後以一種特別嫌棄的眼神看着他。
“話說你怎麽也穿過來了?”
雷殇看着羽瞳,撇嘴:搞半天這羽瞳竟然還嫌棄他?如果不是他她羽瞳以為她能安全摔在地上麽?想他雷殇現在還有幾根肋骨斷了沒把他痛死呢,這丫頭竟然還嫌棄他?
“我擔心某人摔死,于是就自讨苦吃替她摔了,結果還反遭某人嫌棄了。”雷殇傲嬌地轉過頭不看羽瞳,就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他對羽瞳說話的口氣竟是多了一絲不同于以往的口氣。
羽瞳望着雷殇,心中有一絲奇異的說不出的感覺,以往無論是這雷殇怎樣軟磨硬泡,胡攪蠻纏,她總是覺得雷殇很煩人,很惹人厭。但是如今,看到這雷殇滿身爛泥,胡子拉碴,為了她連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打扮都已經抛到九霄雲外的時候,她的心中,竟是多了一絲小小的感動。
其實在內心的深處,她自己也明白她其實并不厭惡雷殇,即使當初雷殇設計毀她清譽讓她被宇軒誤會,讓她和宇軒最終分道揚镳,甚至讓她最終只能非他不嫁。但是她除了最初那一瞬對雷殇的行為滿滿是恨之外,到如今,也卻是恨不起來了。或許是她自己本身對宇軒就沒有情深似海,或許她自己本身當初對宇軒的那段感情說白了并不算是愛情,總而言之,現在的她,對那段過往,竟是有了隐隐想要放下的沖動。
羽瞳一笑,暗諷自己的花心,然後脫離了雷殇的懷抱站起身。她定眼看着坐在地上的雷殇,白胖的手指伸向了他墨色的長發,為他将那長發上的稻草摘掉。
雷殇一滞,想要轉頭,羽瞳卻在這時淡淡道:“不要亂動,老娘幫你把頭上的稻草摘下來,就當是報答某人的救命之恩。”羽瞳的語氣很強硬,而且她還故意将救命之恩幾個字咬的重重的。
不大的密室裏,只見一個淺衣丫頭俯身為坐在自己身前的紅衣男子仔細地摘着頭上的稻草。她一只手扶着男子的肩頭,一只手在男子的頭上拂過。她白皙的面龐透着淺淺的紅暈,夾雜着一層薄薄的汗珠,夾雜着臉上還未擦盡的血漬,在男子斜視驚詫的目光中閃爍。男子側着頭,長長的睫毛時不時擦過丫頭的手背。在他的目光中,他可以看到那丫頭的長發,那丫頭的面龐,和那丫頭頭上用他自己扯下的袍子包裹的傷口。
一切是那樣靜谧,羽瞳和雷殇甚至都可以聽見彼此的鼻息,聽見彼此的心跳。他們的鼻尖,滿滿是對方身上的氣味。
雷殇長長的睫毛垂下,以往那無論何時都潇灑不羁的心竟是第一次有了悸動——如果你不是羽瞳,我不是雷殇,那該多好?
羽瞳可不知道雷殇在想什麽,她瞪着眼仔細地摘着稻草,邊摘還邊嘟囔:“這密室裏這麽幹淨,你頭上哪來這麽多稻草啊?”
雷殇嘴角淺淺一勾,暗道:我可以告訴你咱們是先掉到了一個雜草橫生,森林滿滿的地方然後才掉到了這個地方的麽?我可以告訴你我原本可以把這些稻草摘下來的,但是我為了勾起某人的良心才故意沒有摘掉摘下這些稻草麽?當然,他不可以,有些事情放在心裏自己知道就好了。
羽瞳給雷殇摘完稻草便在雷殇旁邊找了一個地方席地坐下,她靠在青石牆上,眼神茫然。
她曾經以為遇到宇軒,她便遇到了自己一生的歸宿;
可當她看着宇軒不相信自己抽身而去的時候,她才知道她所謂的情深似海在別人的眼裏比不上他自己的親眼所望,比不上別人的心中所信。她的信任,她的寄托,最終也抵不過他的懷疑;
她在最困難最艱辛的時候遇到了宇軒,卻也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失去了宇軒。她沒有怪宇軒,就像她不曾怪過任何人。有些人,有些事,或許便是上天注定,她和宇軒或許只适合做朋友,就像她和皇宮之人注定只能是敵人。或許,在下一次她遇見宇軒的時候,她便能輕輕松松的不帶任何過去叫他一聲軒哥哥……
“在想什麽?”雷殇輕聲問道。
“我在想老娘好不容易擺脫一切穿越,卻還是攤上你這個倒黴蛋。我想一定是你太騷氣了,才導致老天把我穿越的地方從一個一大堆帥哥的地方變成了現在這個荒蕪人煙的密室。”羽瞳雙手抱膝道。
雷殇停了一會兒,然後才淡淡道:“還記得咱們來白澤族的路上你說過的一句話麽?”
“什麽話?”
“你說你如果喜歡上我那肯定是石頭開花,大戰爆發。”
“那是自然。”羽瞳昂首挺胸,斜睨雷殇。
“那如果石頭真的開花了呢?”
“那就說明老娘喜歡上你了呗。還能怎樣?不過只可惜,這石頭永遠都不會開花,就像大戰永遠都不會爆發。”羽瞳偏過身,卻看見雷殇正目光深邃地望着自己,他手在懷中摸索,翻出了一個冰藍色的石簪。
“這個簪子給你。”雷殇在羽瞳還在被自己舉動驚得發呆的時候将簪子戴在了羽瞳的頭上,他嘴角淺淺一勾,宛若一朵牡丹花般在這青石密室綻開。
或許這簪子開花之時,便是我娶你之時。雷殇的指間滑過羽瞳的長發,眼中有一絲淡淡的傷暈開。
羽瞳回過神,煞風景地來了一句:“神經病啊,你以為你給的簪子就不一樣,難不成這只還能開花?”
雷殇看着羽瞳,将眼中的感情很好的掩藏起來:“嗯,當然開不了花。”
“果然是神經病。”羽瞳斜睨雷殇,只見她水藍色的目光配上那只冰藍色的石簪,竟是多了一種丹青難描的美。她柳眉輕輕一挑,站起身開始在牆上摸索。
“你幹嘛?”雷殇明知故問道。
“當然是找個機關離開這鬼地方啦。”羽瞳翻白眼看着雷殇。
“我找過了,沒有的……”雷殇剛說完,便看見羽瞳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細小的洞口。
“丫頭小心!”雷殇猛然躍起,同一時刻,那小洞中一把箭頭帶着青光的長箭向着羽瞳的後背刺來。
“砰咚!”雷殇抱着羽瞳滾過一圈,而那長箭則是直直刺在了對面的牆裏。在長箭刺入的那一刻,那面牆便開始發出“滋滋”的響聲。
“毒箭!”雷殇和羽瞳兩人對視,同一時刻,雷殇向着那原本的小洞望去,卻看見了一只血紅色的瞳孔正冷冷望着他們二人。
有人?!雷殇倒吸一口冷氣,只覺得心驚。他的修為不低,但是在他來到這個鬼地方的三天中,他從來沒有感覺到這密室外面有人。而如今,這突然出現的人,無疑是給了他最大的恐懼——要麽就是這個密室可以屏蔽他的靈力感知,要麽就是密室外面那個人的實力遠在他之上!
“雷殇……”羽瞳的聲音顫抖地響起,雷殇低下頭,卻看見羽瞳一雙眼睛正瞪得老大看着他後面的那面被毒箭刺過的牆。雷殇回過頭,便看見那面牆上被毒箭刺穿的洞早已從當初的那一個小洞變成了一個大洞。而那大洞之中,腥黑的水正從那裏面洶湧流出!
……
“你說什麽?!”白惑塵一身雪白的龍袍加身,他的頭上,古銀色的發冠因為他過于激動的情緒搖動。他一張臉絲毫沒有恢複,卻是相較當初更加蒼白。
“主子,十七護主不利,羽瞳公主她三天前失蹤了。”十七跪在地上,聲音之中有濃濃的擔憂。
白惑塵腳下一個踉跄,身體重重砸在了後面的龍椅之中。這一切究竟是天意還是人謀?雨珀被人救走,羽瞳一夜失蹤,這一切,是禍,還是過?
他垂着頭,銀白色的長發順着蒼白的面頰滑落,而他的唇角,殷紅色的鮮血夾雜着淡淡的黑血瞬間淌出,暈紅了他面龐。
“主子!”十七望着唇角淌血的惑塵,難以置信顫抖:“您,您是何時吃下了子母蠱?”
十七眼睛瞪得老大,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麽近乎瘋狂道:“她有什麽資格讓你這樣為她?你為她舍命設下禁锢養身,而她卻棄之如履!你為她混入這權位黑水,你為她拼死奪得權位,你可知道她在幹什麽?你為她吞下子母蠱,你又可曾知道她怎麽看你?!主子,她羽瞳到底有什麽值得你這樣做!”
惑塵靠在椅子中,眼睑輕垂,嘴角勾笑:她值得,自從他對她情動之時,他為她所做的一切,便是值得。
那一日最後相擁,他用那他一生都不敢奢求的吻給她喂下了子母蠱的母蠱;
那一日車馬遠去,他一個人坐在白轎之中,将那子母蠱的子蠱吞下;
她厭他的禁锢傷她修為,那他便一人忍受禁锢之痛換她長世回眸一笑;
遠方有族名為巫,其術善蠱,蠱長毒。有蠱名落子母蠱,母蠱為主存千世,子蠱為仆殇萬年。母蠱亡則子蠱殒;子蠱殇卻母蠱不曾憂其殇……
------題外話------
唉,這幾天點擊慘淡,搞得幽草都想去投江了……再看看收藏,幽草覺得自己快要被打擊死了。
但是幽草還是在努力更文,幽草從來相信,努力便有回報。上天給我我不想要的,我便只能努力奪得我想要的。我從來都只覺得生死由天,而命運由我。
點擊也好,收藏也罷,終有一天會來的。
我叫幽草,斷魂幽草,悠悠長夢,茕茕孑然,魂斷夢殒,幽草殇情。我願用我一生起誓:我願用我的餘生書盡心中繁華,繪盡世間哀樂,只為心中長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