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車禍穿越

出租車再一次駛出小區,帝都已經打起了瞌睡,副駕駛上的女孩子卻清醒異常。

剛才推開卧室房門的那一刻,床上那兩個白花花的身體,依然還在她眼睛裏刺痛。

被該死的老板派出外地小一周了,上天開眼讓她比預定時間提前了一天可以回來。對于她這樣的時長出差的工作節奏,男朋友邱毅早就是表示非常的不開心,昨天還跟她電話裏抱怨來着。所以,今天到家的事情,她壓根就沒告訴邱毅,準備給他一個驚喜。可是,驚喜沒看見,卻捉住邱毅與另一個陌生女人在床上纏綿。若不是她錢不夠付車費,上去拿錢讓出租車司機等在這兒,現在也許她只能在房間裏默默面對這人生最糟糕的場面,是的,對于她來說,這是人生最糟糕的場面,沒有之一。

後面一輛出租車很快跟上來,她想都不用想是邱毅。求原諒還是求解釋?抑或分手攤牌?不不,在她奪門而出的時候,邱毅就已經成為ex了,被他追上,任何形式的對話和道歉,都是對她的侮辱。

「師傅,甩掉後面那輛車!」她命令道。

出租車司機看了看四周,心裏也猜出了大概,也許是覺得夜深了車少,便起了維護的心,狠踩了一腳油門,車速很快起來,四周風聲呼呼作響。

「小姐,有什麽事還是要說開了,這樣太危險了。」出租車司機還是擔心地勸了一句。

「您別問了,開吧,車費我會一起付給你」,毫不為所動。

正在這時,路中間不知道怎麽突然竄出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司機本能一腳剎車踩下去,猛打方向盤避開,可是車速過快,她還來不及反應,已然連人帶車翻了過去。

一陣天旋地轉,她的頭狠狠撞到了什麽東西又彈回來,鈍痛蔓延開來。

失去知覺前,整個世界颠倒過來,在她的眼中慢慢模糊。

感覺眼前似乎有一點白光,忽閃忽閃的,華木樨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華美的琉璃天頂,很高,好像古建築裏的樣式。餘光能感覺到四周是很亮的白光,但不刺眼,很溫和。

我挂了麽?這是在天堂了嗎?華木樨想着,覺得頭頓頓的痛。

忽然聽到有女孩子的聲音,「你醒啦?」

華木樨微微偏頭,看見一個梳着圓圓的包子頭的小姑娘微笑着端了一個碗過來,小姑娘看上去就十四五歲,大眼睛,穿着淡粉色的衣裙,長得十分可愛。

「我這是在哪兒?」華木樨看着這個着裝奇怪的女孩子,再看看這一屋子看上去并不是現代的裝飾,無比困惑。

女孩子坐在床邊,扶她坐起來,把碗遞給她,微笑道:「你撞到了頭,這藥是活血化瘀的,你快喝了吧!」

華木樨端着碗,更困惑了:「你是誰?」

女孩子笑笑:「我叫花千骨,這裏是長留山,我是長留的弟子。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華木樨差點被自己的唾沫嗆到:「什麽?你說你叫花千骨?這裏是長留山?!」

蒼天啊大地啊,她不會是穿越了吧?

「你?你們不是哪個劇組或者玩cosplay的,跟我開玩笑吧?」

花千骨睜大了眼睛:「我沒開玩笑啊,你在說什麽?什麽巨組?磕什麽?」

根本是驢頭不對馬嘴。華木樨心裏咯噔一下,完了,她真的穿越到這個故事裏來了。本來捉奸在床的人生已經夠倒黴了,可是穿越到這麽一個連歷史上都不存在的坑爹世界更倒黴。果然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華木樨定了定心神,冷靜,冷靜,在暫時搞不清狀況的情況下,還是謹慎些比較保險。

「那個,千骨姑娘,我現在覺得頭很痛,很多東西都想不起來了。你能不能,大概和我說一下是怎麽回事?」華木樨假裝扶着頭,很迷茫的看着她。

花千骨點點頭:「哦哦,是這樣,我們正在練劍,你突然從天上飛下來,腦袋直接撞到了誅仙柱上。說起來你還真厲害,那誅仙柱可是長留的寶物,你居然給它撞了個裂縫。你的頭真硬啊!」

啊?她把誅仙柱撞了個裂縫?!

「千骨,千骨,那位姑娘醒了嗎?」沒等花千骨開口,一個長發的女孩子小步跑進來,女孩子長得眉清目秀,比花千骨看上去大一兩歲的樣子,稍微成熟些,頭上挽着一個很輕巧的發髻,大部分頭發過腰束在腦後,穿着和花千骨差不多淡粉色衣裙。

「輕水,你來啦?」花千骨笑着跟她打招呼,緊接着就跟華木樨介紹:「這是我的好朋友輕水,也是長留弟子。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呢?」

華木樨想了想,「我叫木樨」。

「你好」,輕水跟她點點頭,眼裏卻有一點擔憂:「剛才十一師兄說,如果她醒來,就帶她去見三尊。」

「啊?見三尊幹嘛?」花千骨有點驚訝。

輕水不自覺的瞥了一眼華木樨,拉着花千骨到一邊小聲道:「這位姑娘來路蹊跷,就那麽從天上掉下來,居然沒被長留的結界攔住,三尊當然要問詢一番了。」她壓低了聲音,「萬一是七殺那邊的奸細怎麽辦?」

花千骨疑惑道:「不會吧?七殺怎麽會把奸細這麽光天化日的扔下來,太嚣張了吧?」

輕水撇撇嘴,看了一眼華木樨,道:「不管怎麽說,十一師兄說讓她見一下三尊總是沒錯的。」

雖然兩個人看似在耳語,可是說的話,華木樨卻聽得很清楚。他們說的三尊,不會就是那三個很可怕的家夥吧?尤其是世尊摩嚴,想想他那不分青紅皂白的暴力傾向态度,萬一被毒打一頓也是說不準的,華木樨在心裏很快權衡了一下,嗯,顯然她是打不過的。看來裝外賓依然還是最優解。

「怎麽樣,還能走路吧?」花千骨和輕水扶她出來見了一個白衣的男子,男子束發,長得濃眉大眼,笑起來很鄰家。男子見到二人扶着她,關切地問到。

花千骨介紹道:「木樨,這是世尊的大弟子,落十一師兄。」

華木樨微微欠身,随花千骨稱呼:「十一師兄你好。」

落十一得體地還禮,道:「姑娘受傷未愈,本不便打擾,只是三尊想見一見姑娘,還請姑娘移步。」說的謙遜,只是這邀請卻是不容回拒的。

華木樨微笑道:「十一師兄客氣了,還請帶路。」

跟着落十一來到了長留大殿前,大殿巍峨莊嚴,雖沒有金碧輝煌的繁複裝飾,卻比她逛過的那些古建築風景區更加壯闊。整個長留,都被淡淡的霧氣籠罩。霧氣之下,這大殿更顯得神秘而莊重。

面對這幢建築,華木樨心裏已經打鼓,這裏完全不同于她所生活的和平世界,複雜的六界權力對抗、對力量的争奪、令人窒息的規則、一觸即發的戰争,哪一個都不是作為現代人可以想象的。而這一切一切暫不提,光想着她如何讓殿裏那三個人相信她是一個人畜無害的穿越物種,就已經讓她腦力渙散了。殿裏這三位,随便一個扔到現在,都是足夠抵得上N顆□□氫彈的存在,從他們手裏安全過關,怎麽看上去都很呵呵。

看着華木樨定在大殿前不動,落十一仿佛猜到了她的心情,安慰道:「姑娘別怕,三尊是很好的人,只是姑娘突然客入長留,三尊也需要問詢一下。姑娘不用顧忌,實話實說就好,三尊修為俱高,不會相難。」

華木樨暗暗舒一口氣,落十一果然是溫婉細心的人,看出了她的怯,這番寬慰确實受用。只是,「實話實說」這一點,實在難于做到,想想自己張嘴就是「我從另一個世界出車禍穿越過來,那個世界是以牛頓三定律為物理運行規則的,劍飛不起來,仙妖狐鬼都是封建迷信……」,呃,感覺她……一定會被當成精神病扔出去。

想到這兒,華木樨本能的搖頭,不行,這個世界她還沒摸到風,如果被扔出去,啥都不會,肯定會被妖怪吃掉的;就算不被妖怪吃掉,連個遮風避雨吃三餐的地方都沒有,挨餓受凍而死也是可憐。穿越第一法則,保命要緊,閑事勿管,切記!

華木樨深吸一口氣,還是選一個既不撒謊、大家也都能接受的說法吧。

想着,她踏進了大殿。

「秉三尊,人已帶到。」進了大殿,落十一先朝殿上三位行禮,然後便退到一側。

華木樨小心翼翼地擡起頭來,看一眼殿上。原來那就是長留三尊,三個人坐在殿中玄玉座上,中間那個很顯然是白子畫,一身素白長袍纖塵不染,頭戴銀色雕花镂空發冠,果然仙姿秀逸,絕代風華,只是看上去無限的遙遠。

作為一個開了現代外挂的人,華木樨心裏五味雜陳,看他現在還超凡脫俗、冰冷孤傲的坐在殿上,肯定不會想到,十幾年之後,自己将遭遇多麽大的苦劫。而她作為早知道這一切的人,看到他們還在這個光景下,竟然也生出一絲上帝模式特有的「悲憫」。

那句話怎麽說來着,看着他,就像看着泰坦尼克號船艙裏的鍋爐工,越是努力,就越是加快速度撞向冰山。

左邊應該是世尊摩嚴,一身玄色,頭發中正地束起來,一絲不亂,帶着玉冠,看上去比白子畫年長些,同樣仙姿超凡,容貌俊偉,只是眉宇看上去比她想象的還要嚴厲,雙眼如炬目不轉睛的盯着她,似乎能看穿她內心的膽怯,叫她手心微微發汗。

最右側那位,半歪在玄玉座上,一手搖着紙扇的肯定就是儒尊笙簫默了,他一身青色衣衫,頭發只用一根玉簪束住,面容豐神俊朗。不過他那狐貍似的眉眼,看上去似乎帶着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意,倒是這三尊裏看上去最像正常人類的一位。

「你叫什麽名字?」果然,世尊摩嚴永遠都是審問奸細的語氣。

華木樨看了他一眼,被他的目光拍回來,低頭道:「我叫木樨」。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我長留?」

「那個……我不記得了……」華木樨小心道。

摩嚴微微眯了眼睛,華木樨忽然想起了自己那個永遠處在更年期的老板。

「不記得了?你突破結界撞上長留的誅仙柱,這哪裏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你最好不要耍什麽花招,說實話才是。」見她似乎沒那麽配合,摩嚴有點不耐煩。

「師兄……」白子畫攔了一下,語氣緩道:「木樨姑娘,你不要害怕,你父母姓甚名誰?家在何處?還記得你醒來之前發生了什麽嗎?這樣,我們也知道如何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雖然這個男人長得很帥,但是華木樨很想在內心翻一個白眼,雖然她不懷疑或許白子畫真的能找到送她回去的辦法,但是,讓她把這事兒說清楚,哎,還是被扔出去喂妖怪來的比較幹淨。

華木樨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道:「那個,三位,實在對不起,我現在頭很痛,除了我自己的名字,我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剛才還是聽花千骨和輕水兩位姑娘告訴我,我撞到了貴派的什麽東西。如果我撞壞了什麽,我道歉。修葺的錢,我可以給你們打雜來抵,可以嗎?」說着還很應景的摸摸頭,以表示「它真的不好使了」。

「噗!」笙簫默沒繃住笑噴出來,拿眼瞥一眼白子畫和摩嚴,這兩位雖然沒有什麽表情,但明顯也是被噎到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華木樨瞪了他一眼,自己忐忑如此,他好像還在看笑話,果然是儒尊最沒正形!

誰知道,笙簫默居然發現她在瞪自己,非但不怒,反而好像很得意很挑釁的看着她一笑。

笑個屁啊!

還是摩嚴先找回來「世尊的威嚴」,示意落十一:「十一,你驗一下她。」

落十一鞠躬應道,便向她走來。

華木樨側身看他漸漸走近自己,越來越近,緊張的向後傾身:「你們要幹嘛?」

十一淡然一笑道:「姑娘別怕,你站着別動就好。」随即擡起手,手心瞬間生出一道橙色光芒,像掃描儀一樣從她身上來回掃射,跟X光似的。

我靠!想不到有生之年能親眼看到這麽玄乎的場景,手心還可以發光耶。華木樨又緊張又興奮,真想拿個DV拍下來。小時候看《新白娘子傳奇》,過家家也喜歡裝神仙,幾個小孩子手舞足蹈,比劃着假裝向對方發射法術,嘴裏還會自帶配音「biu biu」。可是現在,這是真的法術啊!!!

華木樨目不轉睛的盯着落十一用法決來回掃射了一番,看他收回光芒,躬身向三尊行禮,「啓禀三尊,沒有任何異常。」

摩嚴點點頭,只聽笙簫默懶懶道:「師兄,你看問也問了,驗也驗了,不如先放她回去吧。」他實在不想在這兒這麽無聊的「審犯人」。

摩嚴不放心道:「這怎麽行?她來歷不明,再說,她到底是怎麽穿透結界都還沒弄清楚,怎能放虎歸山?依我看,還是先關入長留仙牢,觀察幾日再看吧。」

華木樨一聽長留仙牢,毛孔都豎起來了,我幹什麽了我,就要關到牢裏。雖然加了一個「仙」字,到底是牢房啊,會不會有什麽可怕的刑具啊,不會要對她刑訊逼供吧,哎哎,這是違法的诶!

她一着急,嘴上就遮不住敬稱了:「這位大叔,我幹了什麽就要關我到牢房啊?我弄壞了什麽,賠償就是了,你們為什麽要限制我的自由?」

摩嚴一臉黑線,從來弟子都只敢稱他為世尊,「這位大叔」是什麽鬼?

笙簫默都快笑岔氣了,想必大師兄從來沒被人叫過「大叔」吧,臺下這個姑娘,情急之下怕是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忍不住笑着解圍道:「師兄,依我看,既然她沒什麽異常,還是讓她和新晉弟子一起修習吧。若最後真能打贏仙劍大會,長留能多收一名優秀的弟子,何樂不為呢?若她贏不了,按照門規遣散就好了,也算我們對她盡了責任。她又沒幹什麽,就無端被關進仙牢,說出去以為咱們多小氣呢。」

摩嚴還準備說什麽,卻聽白子畫緩緩道:「師弟說得有道理,長留還是要賞罰分明的,她沒做錯什麽,不應該關進仙牢。讓她跟着新晉弟子修習吧。」說罷,目光看着華木樨道:「木樨,你若想起什麽,要随時告訴我們,或者告訴十一。」

「是。」華木樨怯怯道。

摩嚴終于放棄了,點點頭,臨了還不忘提醒一句:「十一,保險起見,記得先帶她過三生池。」

華木樨一個機靈,什麽,三生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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