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8 章 作死的節奏

又是一陣寒暄之後,大家分賓主落座。因為木玥昃的身份在這擺着,所以這大廳裏的首座,自然只能由他來坐,不過在下首陪着的,肯定是周時昌無誤了。

“王爺,您為了冀州的老百姓,一路奔波,經風涉雪的很是辛勞,下官以茶代酒,先替冀州的老百姓敬您一杯。”

說完端起茶杯,先抿了一口。

木玥昃啥也沒說,用杯蓋抿抿茶水,然後在鼻尖聞了一下,在衆人以為他會喝一口時,突然又将茶杯放到了身邊的幾案上。

周時昌想不到木玥昃會不給自己面子,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下來,心道,雖然你是個王爺,但是這裏可是冀州,天高皇帝遠,世人都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你岳王算哪門子的龍,左不過就是膿包二貨一個,仗着老子有點功勞,蔭功得點名利罷了,還敢在這裏給他耍大牌?惹急了他,你岳王怎麽了?照樣不甩你!

因為木玥昃的舉動,大殿裏的氣氛就變得有點壓抑。

“周大人,這王爺遠來是客,更何況天也不早了,是不是先開席?”為了緩和氣氛,冀州方面的一個官員客氣有禮的開口提議。

周時昌知道這是同僚在幫自己找臺階下,但是他真的是拉不下臉子繼續讨好木玥昃。

“這一路奔波,也确實辛苦了,王爺可否要先用餐?”周時昌也是個不吃虧的主,居然沒直接說擺飯,而是将問題扔回給木玥昃。

在他想來,如果你想吃飯,那就得主動開口,這就是一種讓步。

可是他忘了,木玥昃從來就不是一個按理出牌的人,他長這麽大還真不知道什麽叫威脅呢!

“吃什麽飯啊?冀州的老百姓都要餓死了,你們居然還有心情吃飯?真是白拿朝廷俸祿了。”

不但責備上了,一頂大帽子還狠狠地扣了下來。

這下周時昌傻眼了,自己的威脅人家根本就沒放在眼裏。

“本王怎樣無需你們擔心,你們要關心的應該是此時水深火熱,饑寒交迫的冀州百姓。本王看你這府邸着實的不小,單就這一間大廳就毫不遜色皇上的承乾殿,想來其他地方定是更加豪華寬敞。來人啊!”

木玥昃突然揚聲開口朝外面吼了一嗓子。

“呼啦”一群士兵沖了進來。

“參見王爺!”一看這整齊劃一的架勢,就知道這群士兵肯定不俗。

大廳裏的衆人被木玥昃給搞糊塗了,不知道他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吩咐衆位兄弟在外面搭帳篷,生火做飯,警告他們絕對不可擾民,違者斬!”最後一個“斬”字,咬的重重的,聽得屋裏衆人腿根子發麻。

士兵得了命令,嘩啦,一群人又退了出去,自始至終,整齊劃一,雷厲風行。

這種感覺,跟木玥昃以前的風格是半點不搭。

周時昌還打算看戲耍地頭蛇的威風來着,誰不承想,人家岳王根本不鳥他那一壺。

“皇上派本王來赈災,不是來享樂,你們誰想吃喝,盡管留下,本王不奉陪了。”

說完這句,起身就往外走,連招呼都懶得跟周時昌打一個。

快出大廳門口了,木玥昃突然頓住腳步,猛地回身。

“冀州歷年來都是種糧大戶,年年大豐收,今年下了這麽點子雪渣渣就成了災,皇上很是納悶,來時就再三叮囑本王,一定要仔細查查冀州府衙裏的糧倉,你們聽好了,今晚本王就要看見最近五年冀州的糧食收成記錄,不要讓本王等久了。”

說完一甩袖子,拔腿走人。

大廳裏的人一聽傻眼了,這岳王此行居然還帶着皇上的密旨,這可是外人所不知的。

随行的官員雖然很想在這溫暖舒适的大廳裏喝喝酒聊聊天,但是岳王不領情,他們喜歡也是白搭。

呼啦啦,一群人,臭着臉站了起來,甩甩袖子就往外走。

周時昌等冀州官員和鄉紳一看,傻菜了。

尤其是周時昌,現在恨不得抽自己倆耳刮子,你說他幹嘛要擰着跟岳王說話呢?現在好了,人家不在他這呆了,還揚言要奉旨查賬,這不是明擺着找事嗎?

不說別的,光看這氣派的宅子就知道,平常要是沒個貪污受賄的,怎麽可能有財力修這麽好的房子?

這就叫作死!

“各位,各位,你瞧你們急的,這冰天雪地的大老遠來了我們冀州,怎麽能連口熱乎飯都不讓吃呢?還有岳王,怎麽能吩咐士兵搭帳篷?這不是太見外了嗎?冀州就是現在再困難,幾間幹淨的房子還是有的,岳王何苦讓大家夥跟着受罪呢?”

周時昌張嘴這話,明眼人一聽就是在抱怨岳王的不近情面,順帶着還連累随行官員受累,這是要挑撥他們之間的關系,讓随行之人對木玥昃生出厭惡之心來。

随行的官員能混到岳城那地界的,哪個不是官場的老油條,他們要是因為周時昌的一兩句話就跟岳王生分了,除非他們是傻蛋。

岳王那是什麽人?連皇上都敢不買賬的人,會将他們放在眼裏?

如果今天他們真敢不走,跟他對着幹,他岳王就敢派兵将他們綁起來咔嚓喽,而且是先斬後奏。

受點罪是小事,丢性命那可是大事。

随行的官員中,有人出聲寒暄了兩句,随即就都跟着木玥昃出了大廳。

很快寬敞的大廳裏就只剩下了冀州本地的官員和富家商賈。

“周大人,接下來咱們該怎麽辦?”

一個官員小心的問了一句。

“怎麽辦?涼拌!”說完朝着他們離去的方向狠狠地盯了兩眼。

那問話的官員就傻眼了,這涼拌是怎麽個辦法啊?人家岳王剛才可是說了,晚點時候就要開始查賬了,別人不知道,他們能不知道嗎,這歷年來他們從冀州刮了多少油水,他們可是門清。

若是按照府衙裏的記載來看,他們現在的存糧足夠應付眼下的雪災,根本沒必要上報朝廷。

周時昌之所以這麽做,也無非就是想為自己弄點功績。

在他想來,下這麽點雪,皇上肯定不會放在心上,頂大是撥點銀錢,然後責令他們自己想辦法赈災罷了。

他當時就想着趁此機會,向皇上證明自己赈災有功,讓皇上眼熟他,萬一一個走運,沒準他就能到岳城去當官了。

想象總是很美好的,但是現實卻是這麽滴殘酷。

“周大人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如今咱們冀州面上的人都栓在一條繩上,您做事可要三思啊!”

一個跟周時昌差不多平級的官員插嘴說了這麽一句。

其他人聽了,紛紛的點頭附和。

周時昌知道大家都在擔心岳王剛才所說的話,若是讓他們冒險跟岳王對着幹,他們肯定不會答應的。

“周大人,您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了,眼下怎麽才能将這一關過了這才是緊要。”一個跟周時昌關系不錯的官員開口打圓場。

“這個你們就不用擔心了,我就怕他會來這一手,早就提前做好準備了。一會兒,我就派人将準備的賬目給他送去,我就不信他僅憑着這幾本賬冊就能将咱們怎樣?”

周時昌還是一千一萬個不服氣,說話的口氣那是分外的輕蔑。

大廳裏的人,有的松了一口氣,坦然了;有的卻更加擔心了,心裏就像吊着小狼似的,七上八下的。

正在此時,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

“老爺,不好了,外面來了好多的流浪漢,擋在門口叫嚣着要飯吃。”

管家的氣都沒喘勻實,就開始禀報了,可見事态已經有些失控了。

“你們怎麽看門的,怎麽能讓流浪漢進來?”

“不是我們不看門,實在是那群流浪漢後面有士兵跟着,我們不敢攔截。”管家也是一臉的衰樣,憋屈的不行。

周時昌也被搞糊塗了,眼珠子瞪得賊溜圓,瞅着管家就發飙了。

“士兵?流浪漢後面怎麽會有士兵?”

“流浪漢說是岳王讓他們到這裏來找吃的的。”

得,這事還真跟木玥昃有關系。

周時昌氣的是一佛升天,二佛出竅,恨不得罵娘。

“既然是岳王讓他們進來的,那你也就不要慢殆他們,吩咐廚房,好飯好菜預備着,只要是進府之人,都能得到一份。”現在破費已經是避免不了了。

管家低頭應了,轉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不過你要派人好好看住他們,千萬不要讓他們進了後宅。”這後院裏住着的可都是他的妻妻妾妾,兒兒女女的,萬一不小心冒犯了一兩個,丢人的可是他。

“知道了!”

管家慎重的點點頭,然後快步往外走。

打發了這偶發之事,周時昌轉身看向旁邊的官員,“你們不用擔心,左不過就是個二貨王爺,能有什麽大能耐?今天這出左不過就想落落咱們的威風,讓他嚣張一次,有他求咱們的時候。”

直到此時,周時昌都沒将木玥昃真正放在眼裏。

官員們七嘴八舌的議論了一會兒,周時昌就找了個借口讓大家散了。

衆人走後,周時昌左思右想的,怎麽也不能安穩的睡覺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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