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秋霜将所有的帖子都給推了，有人上‘門’拜訪就招待，沒有的話，她就穿上普通衣裳，和石粉出‘門’去采購些京城的特産或者是其他地方的特産，以帶回家去。

當然，若是以前，她說不定會幹點倒賣的活計，但如今，卻是不需要這般，畢竟有這身份在，也不好留下點什麽不好的名聲，傳到宮中兩位的耳中，對自己的影響豈不是要變壞了幾分？

一月底，梁澈钰和齊秋霜都沒事，兩人就窩在屋內，統計着這些日子來的各種事，正說着呢，就有下人來報，說是林嬷嬷和林‘玉’香求見。

梁澈钰皺了下眉頭，想到這些日子查到的東西，心裏略有些了然，但是對林嬷嬷背後隐藏的真實的身份，也愈發地重視起來。

“讓她們進來。”梁澈钰心裏知道要發生什麽事，但齊秋霜不知道呀，她仍舊覺得奇怪，“這對母‘女’，很奇怪，感覺林‘玉’香被故意養歪了的感覺。”

梁澈钰驀地一愣，腦中一個念頭飛快閃過，側頭看向齊秋霜，“你說說看。”

“我聽石粉說，林嬷嬷的名聲非常好，什麽溫柔娴淑之類的好詞都用在她身上，怎會教出林‘玉’香這樣任‘性’放縱的‘女’兒，倒像是嫡母對庶‘女’的态度類似。”

這是齊秋霜想到的，在前世的話，這樣的母親養出放縱任‘性’的孩子并不少見，畢竟溺愛嘛，但是古代不同，對‘女’德比較重視，母親的身份很重要，如何教養子‘女’都會有一套教法，一個理智靠譜的母親絕對不會養出個不像的‘女’兒。

聽齊秋霜這麽說，梁澈钰終于抓到了一點關鍵，如果林‘玉’香不是林嬷嬷的親生‘女’兒呢？這點，只怕所有人都不會想到。

如果林‘玉’香真的不是林嬷嬷的‘女’兒，那麽這麽多年，林嬷嬷未免也僞裝得太厲害？更深一層懷疑，林嬷嬷如果不是林‘侍’衛的妻子呢？

太多的可能‘性’，梁澈钰腦中一閃就列出一大串，神‘色’不由變了變，這事不能小觑。好在這些年，即使林嬷嬷在王府中僅次于管家的地位，但她能得到關于梁澈钰的消息并不多，更別說他這些年都在外頭了。

梁澈钰伸手敲了敲扶手，“此事我會吩咐下去，先聽聽林嬷嬷怎麽說罷。”說着，看了一旁的阿木一眼，阿木很快就将信息給傳下去，讓暗衛們去查。

有的時候，換一個角度看事情，說不定真的能查出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林嬷嬷帶着林‘玉’香進‘門’，就先對着梁澈钰行了個大禮，而後低眉順目地站在一旁。隔了這麽多天再看林‘玉’香，整個人似乎變了另一個人似的，原來身上的驕縱都不見了，轉而是安靜乖巧的‘性’子。

齊秋霜瞄了一眼，還是本人沒錯，沒被掉包，只不過已經養成的‘性’子，變成這個樣子，轉變未免也太大了些，這不教人懷疑？

“林嬷嬷，何事？”梁澈钰的情緒想來‘波’動都不會太大，看了林嬷嬷兩眼，輕聲問道。

這個‘女’人，他的印象并不深刻，離開幾年，容貌應該是這般罷，看着就是像個小商戶家的主母，說不上養尊處優，但比農家‘婦’要好許多。

“回禀王爺，仆‘婦’此次前來，卻是想求去，還望王爺成全仆‘婦’兩母‘女’。”林嬷嬷很是恭敬地說道，禮儀還是話語都讓人挑不出錯來。

“你們在王府也待了這麽多年了，早已習慣，何必離開王府？難道說王府虧待了？”梁澈钰輕聲問道，語調平緩，但聽在林嬷嬷的耳裏，心裏卻驚了一番。

“回王爺，王府對仆‘婦’母‘女’很好，只是如今仆‘婦’‘女’兒年紀也不小了，當年王爺開恩，沒讓她入了奴籍，只是在府中，終究不好尋親事。”林嬷嬷的理由，聽在所有人耳中，是一個為‘女’兒的未來考慮的人，只能不得不離開王府。

梁澈钰擡眼看了林‘玉’香一眼，“難為你為‘女’兒這般想，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挽留了。這些年，你輔佐老管家管理王府，甚是辛苦，除了以往的份例拿兩年，再額外五百兩獎勵，去了你的奴籍，好好尋一營生罷。”

這段話，就是個善良的主人管家對老仆的厚待，聽着沒什麽不同，但齊秋霜總覺得有什麽怪怪的，忍不住側眼瞅他幾眼。

林嬷嬷只覺得此事比自己想的要簡單，當即拉着林‘玉’香跪了下去，“多謝王爺成全，王爺大恩大德，仆‘婦’母‘女’永世難忘。”

齊秋霜挑了挑眉，她聽到林‘玉’香也跟着林嬷嬷念，聲音卻如蚊吶一般，夾在林嬷嬷的話裏頭，幾乎聽不清。

“起來罷，老管家那邊我會着人去說。”梁澈钰點點頭，看着林嬷嬷母‘女’兩人磕頭後離開，眯了下眼，看來有得玩了。

都說水至清則無魚，林嬷嬷這些年在府中地位僅次于老管家，手中怎會沒什麽東西，但‘精’明的人早就收拾好秘密送出去，走的時候，行禮自然不會太誇張。

只不過林嬷嬷終究不理解那沉默寡言的老管家的忠心以及厲害，對于府中的下人，他可是了解得一清二楚，尤其是林嬷嬷母‘女’的，更是特殊關注，早就存下好幾張密密麻麻的單子。

梁澈钰看着那幾張單子，眼底閃過一絲煞氣，看來，王府的內部還是有許多‘肥’水撈的，這林嬷嬷的手還真是‘挺’厲害的。

“衷叔，過些日子，将府中的丫鬟小厮清一批罷。”至于‘侍’衛，卻也是暗衛的外圍人員，聽從老管家的命令，卻是不需要擔心的。

老管家彎了彎身子，退了出去，他是梁澈钰的父親八王爺就回來的，具體身份梁澈钰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一點，對梁家完全的忠心，因此，家中許多事以及生意都是他在打理，更是知道不少機密消息。

所以，這次齊秋霜來王府，沒有一個下人敢對齊秋霜有一絲不敬，也都是老管家警告過的，一個明白事理的人，比自以為是的要好非常多。

齊秋霜沉默地看着梁澈钰下了幾個命令，嘆了口氣：“這林嬷嬷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