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7 章 歪打正着,香水變毒藥 (1)

若楠笑着說,“自救!”

“自救?”木玥昃被弄糊塗了,詫異的看着身邊蒼白的女子。

“王妃打算用那兩樣東西自救?”身為醫者,他雖然知道糖和食鹽對人的身體很重要,但是好像還沒聽說誰用這個來解決脫水的問題。這兩樣東西難道真的可以做到?

計浩也是糊塗了。

“去給王妃取來。”木玥昃出聲吩咐。

以楠兒的為人,如果不是有把握,她不會随便說的。既然這樣還不如權且一試,反正也是無傷大雅。

綠竹一見王爺都發話了,沖劍雪招呼一聲,二人快步往廚房跑去。

也就是眨眨眼的功夫,她們一人提着開水壺,一人端着托盤就回來了。

二人将所有的東西都放在桌子上,然後又看向床上閉着眼睛的王妃。

“王妃,東西拿來了,該怎麽用?”綠竹輕聲詢問着。

若楠睜開眼睛,有些無力地笑着說,“很簡單,你将開水倒在碗裏,然後往裏面放鹽就行,記得不要露出鹹味,能喝就可以。”

綠竹聽後,拿起水壺倒了一碗水,然後又往裏面放了少許的食鹽。

“王妃,弄好了。然後怎麽辦?”

“給我端過來吧!”

說着若楠就想坐起來。

木玥昃見了趕緊緊将她輕輕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

綠竹端着鹽水來到床邊,擡手就想喂王妃喝。

木玥昃将她攔了下來。

“給我吧。”說着順手接過了鹽水。

一勺一勺,木玥昃慢慢地将碗裏的鹽水喂到若楠地嘴裏。

哎,你還真別說,這次若楠居然奇跡般地沒吐。

半碗多鹽水,也就是一會兒的功夫,就全都進了肚。

喝完鹽水,若楠沒有立即躺下,而是靠在木玥昃的懷裏,讓水能更好的進到胃裏。

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若楠在心裏默默地計算着時間。大概十五分鐘的時間過去了,都沒有再吐的跡象,這時候高懸着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

“王爺,想不到王妃這個法子還真管用。”

計浩也算是開了眼界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學無止境,說的就應該是這麽回事。

“王妃怎麽知道這個法子的?”

計浩純屬好奇,于是開口問道。

若楠就知道她會有此一問,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

“就是從一本雜記上看到過。當時也沒太放在心上,就是當個笑話,現在自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抱着僥幸的心态一試,想不到還真蒙着了。”說着就是微微的一笑。

“王妃真是博聞強識,博覽衆書啊!計浩真是自愧不如。”說完,深深地鞠了一躬。

若楠沒有辯解,只是淡淡的笑笑。

此時此刻,自己說再多也是無用。人家要是相信,你不說也行,人家要是不相信,你說破嘴皮也沒用。

再說誰還沒有一兩個秘密啊?

木玥昃雖然也好奇,但是他卻不懷疑。

想想一個不受寵的深閨女子,能夠發明出“美人醉”和“指甲油”那樣的新奇東西,這能是沒有秘密的人嗎?能是簡單的人嗎?自己真是燒了高香了,此生能遇到這樣一個“獨特”的“奇”女子。

綠竹她們才不想那麽多呢,既然鹽水能讓王妃不吐了,那想來紅糖制成的東西也會有用。

“王妃,鹽水您喝了,那這紅糖怎麽用?難不成也用開水沖着喝嗎?”綠竹性子急,也不看這是什麽地方了,張嘴就問。

“綠竹真聰明,這個紅糖就是可以泡水喝。”

“紅糖的好處在于‘溫而補之,溫而通之,溫而散之’,也就是我們俗稱的溫補,它可以快速的補充體力,對于中氣不足、食欲不振、營養不良,有絕佳的效用,尤其對于療虛進補堪稱佳品。”計浩不待王妃解釋,自己先拉雜了一通子。

“計先生說的極對,以前我就時常喝這個,只是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管用?”

若楠說這話時,想到的就是以前自己有低血糖和痛經的毛病,所以辦公桌裏總是會備着這個,一覺得難受就泡上一大杯,喝了就立馬舒服了。

三嬷嬷一聽這話,就覺得有點奇怪。在相府,什麽時候王妃曾經喝過這個啊?自己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啊?

“您現在當然能用,而且效果肯定不會錯。”計浩說這話時,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自己也是急糊塗了,這麽簡單實用的東西,居然沒有想起來,看來還是功夫不到家啊!

“那就趕緊沖一碗。”

既然管用,還等什麽,木玥昃低聲吩咐。

綠竹麻利動手,分分鐘的功夫一碗冒着熱氣的紅糖水就端到了若楠地床邊。

若楠就着木玥昃的手,低頭喝了幾口,然後就搖頭不喝了。

計浩也在旁邊說,這東西雖好,但也不能過量,慢慢來就行,否則一旦過了,沒準還會适得其反。

計浩的話,木玥昃明白,看着若楠喝的不多,也沒多勉強。

只要知道有什麽東西是她能吃進去的,那一切就都好辦。

許是肚子裏有了東西,若楠感覺身上暖和和的,頭也不那麽暈了,臉色也慢慢變得紅潤起來。

這個時候,若楠突然聞到一股發馊的味道。

“木玥

道。

“木玥昃你身上好味。”說着還嫌棄的皺皺鼻子。

木玥昃一聽自己被赤裸裸的嫌棄了,故意板着臉說,“你這沒良心的,還好意思說,我這一身馊味是誰的傑作?”說着還點點她的額頭。

若楠想想剛才的那一幕,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

“你去洗漱一下吧,我現在舒服多了,這裏也有他們照應着。”邊說,邊拿手推他。

木玥昃看她确實好點了,這才站起身來,向後面的洗漱間走去。

計浩一見王爺走了,自己也沒必要再多呆了,躬身轉身就要告辭離開。

這個時候若楠說話了。

“計浩,我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麽問題?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瞞着我嗎?”

冷不丁的,若楠低沉冷漠的聲音傳了過來。

計浩腳下一頓,然後笑着轉身答道,“王妃多慮了,您不過是孕吐的厲害點罷了,其他的真沒什麽毛病。”

若楠冷哼一聲,“看來你已經忘記當初是怎麽跟我說的了?要不要我将當時簽訂的協議拿出來讓你再看看?”

若楠居然理都不理,冷着臉就開了口。

計浩一見這架勢,心道,壞了,看來王妃還是察覺到什麽了。

于是,收起臉上的笑容,淡淡的開口,“王妃想知道什麽,不妨直說。”

“懷孕後會孕吐這也正常,但是我還沒聽說誰還會出現幻覺和抽搐?計浩,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個嗎?”

若楠此話一說,屋子裏的衆人除了計浩都瞪大了眼睛。

王妃剛才說了什麽?幻覺?抽搐?難道王妃不只是孕吐嗎?

衆人的臉上一僵,心不自覺的沉重起來。

計浩的臉色也不好看。

他一臉驚訝的看向若楠,有些結巴的開口,“王妃已經出現了幻覺和抽搐的症狀?”

此話一出,正好證實了若楠剛才的疑問:自己确實出事了。

若楠苦笑一下,然後無力地點頭。

“這種情況是什麽時候發現的?”計浩問的有些焦急。

“有好幾天了,剛開始我不會吐,只是偶爾頭昏一下,然後眼前就突然恍惚一下,但是很快就消失了。我以為是自己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不運動的原因。”

“可是昨天那一鬧騰,我就不這麽認為了。我醒來後,香兒她們說我睡了快一個時辰了。可是我就不這麽覺得,我就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以前的一些人和事都重新出現在眼前,就好像重新經歷了一回似的。那個時候我就覺得事情有些蹊跷。”

“那您什麽時候有過抽搐的症狀?”計浩更加緊張了。

“剛才。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抽動,不是因為虛弱,而是真的不受我控制。”

“王妃?”

計浩剛要說什麽,木玥昃的話就插了進來。

“楠兒,我不會讓你出事的。”說完木玥昃黑着臉走到了床邊,一下子就将她攬進了懷中。

剛才在後面,她們的談話他都聽見了。

本以為還能瞞住她,誰知道她什麽都清楚了。

“木玥昃,你不用擔心,我沒事。”

若楠笑着拍拍男子的手。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我到底是生了什麽病?”若楠擡頭緊緊盯住他的眼睛。

“你中毒了。”

幾個字一出口,屋內頓時變得寂靜無聲。

“中毒了?”

若楠喃喃的咕哝了一聲,心道,自己怎麽這麽倒黴啊?居然中毒了?

“什麽毒?”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就得面對現實,最起碼也要知道自己中的是什麽毒。

“迷人醉。”計浩有些尴尬的報了一個名字。

“迷人醉?”屋子裏頓時響起三道不同的聲音。

随即這些聲音的主人都看向了床上的若楠。

若楠也是一驚,一個不觑,就被自己的唾液也嗆着了,咳咳咳的咳嗽起來。

木玥昃當然知道她如此驚訝的原因,但是卻沒點明,而是細心的拍拍她的後背。

“這毒的名字怎麽這麽好聽啊?”若楠最後尴尬的說了這麽一句。

計浩摸摸鼻子,心道,還不是因為被你那個美人醉刺激的,否則那個老東西怎麽能想到這麽變态的名字?

“名字再好聽,那也是毒,而且越是好挺好看的東西,害起人來才更加神不知鬼不覺。”

計浩這話說的一點也不誇張。那個老東西,研制出來的毒藥也邪行,讓人是又愛又恨的。

若楠可是聽出來了,他們好像對這個“迷人醉”很是了解的樣子。

“這個毒有解藥嗎?”

若楠一臉平靜的問向計浩。

“有,也沒有。”

計浩說完這話,就覺得肯定會挨到衆人的白眼。

果不其然,綠竹第一個就拿白眼招呼他了。

“什麽叫有,又沒有啊?”

若楠有些糊塗。

“解藥已經研制出來了,而且效果很好,但是您卻不能用。”

計浩這話說的前後矛盾。

“為什麽我不能用?”這時候若楠地臉色已經變得有些沉重了。

“您懷着孕,這副虎狼的解藥,您沒法用,會傷了您腹中的孩子。”

計浩看看木玥昃,見他沒阻止,略微猶豫了一下就說了出來。

“你是說,藥性很猛,可

性很猛,可能會傷及腹中的胎兒,對不對?”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解藥她寧可不用。

“确實如此。”計浩這話一出,若楠心裏也打定了主意。

“計浩,你将這毒藥和解藥都給我一些,我想看看可以嗎?”既然這毒藥能在不知不覺中将自己給害了,那她必須了解一下,就算現在不能解了它,将來也不能再被它害了。

“這個?”計浩猶猶豫豫的看向木玥昃。

若楠一見,仰頭看向身邊的男子,搖搖他的手臂,半是撒嬌的說,“木玥昃,你就讓計浩給我吧!為了孩子,現在我不想解毒,但是我要知道知道它是什麽東西,好在以後加以防範。”這是明面上告訴木玥昃的理由,另外還有一個理由卻是她的私心。

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毒,肯定不會是下在食物中,那就只能通過氣味傳播。她就是好奇,制這種毒的花能是什麽樣的?

“拿給王妃。”木玥昃知道今天要是不答應,改日她也會想盡辦法從計浩那裏得到。與其讓她費神想辦法,不如直接遂了她的願。

既然王爺都開口了,計浩也就不再矯情了。

轉身來到桌旁,從藥箱裏拿出兩個碧綠的玉瓶和一株植物。

“王妃這就是毒藥,解藥和原材料。”說着一股腦将東西放到了若楠地面前。

若楠一看到那株植物,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個名字:罂粟。

想不到換了個時空,自己居然還能看到這種東西,真不知道自己是運氣好還是運氣歹?

木玥昃發現懷中女子先是一驚,然後又是一副釋然,這種奇怪的變化真是讓人費解。

“這株植物叫什麽名字?”若楠低聲問着。

“情人花。”

“噗。”若楠一聽這名字,立馬就笑噴了。

“情人花?這也太搞樂了吧!這花跟情人有毛關系啊?”毫不掩飾的懷疑,赤裸裸的擺在若楠地臉上。

計浩嘆口氣,“發現這植物的人,本來就是個怪人。他覺得這花能令人飄飄欲仙,醉生夢死,就像情人一樣,所以就取了這樣一個名字。”

“你跟這人什麽關系?”若楠問的不是“你認識這人嗎?”

計浩就知道不說則以,一說什麽什麽都得吐撸了。

“他是我師父,不過現在我不認他了。”計浩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你師傅?他居然下毒來害我?你們是不是有仇啊?我成了冤大頭?”

若楠這思維都是跳躍式的,中間一下子省略了好幾個環節。

木玥昃聽着心裏犯抽抽,開始同情起計浩來。

多虧剛才解釋的不是自己,否則現在頭大的就成了他了。

“哎,反正這些事情一時說也說不清,等哪天您精神頭足了,讓王爺再給您念叨吧!”

計浩耍了個花腔,直接将木玥昃給推了出來。

若楠一聽,哦,原來自家老公也知道詳情啊!這就好辦了,自己以後多的是時間,什麽時候想聽了,撒撒嬌的功夫就能成。

若楠笑着點點頭,暫時放過了計浩。

“楠兒以前見過這植物?”木玥昃随口問了一句。

“嗯,知道一些。”若楠沒有否認,畢竟自己剛才那反應,只要長着眼睛長着腦子的都能猜出來。

“這個也是從書上看來的?”說完歪着腦袋看向若楠。

“嗯,有書上,也有聽人講的。”

木玥昃被若楠誠實的态度給搞蒙了,一時間真不知道再怎麽問下去了。

若楠笑笑,腹诽道,就知道你會追問,現在我實話實說了,看你還怎麽問下去?

計浩現在才體會到原來王妃也是很腹黑的,這陰人也是一套一套的。

這不分分鐘就将王爺帶溝裏去了嗎?

木玥昃也确實不好意思再追問了,否則真讓人覺得難受了。

實際若楠之所以知道這是罂粟,還多虧了她曾經參加的一次特殊活動。

那還是在沒穿越之前,市裏舉行“禁毒知識進校園”的大型科普活動,她有幸被學校選中,到監獄裏呆了兩天。

在監獄的這兩天,那些毒販們和吸毒者親自給他們講述他們的吸毒販毒經歷,監獄的教管人員還讓他們親眼目睹了吸毒者戒毒的凄慘場面。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若楠才第一次真真正正的了解了毒品,也深刻的認識了毒品的原材料:罂粟。

如今自己在異時空又見到了,并且這次自己還染了毒品。

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個毅力将它戒掉呢?

剛才計浩說那解藥“有也沒有”,現在她終于明白了。

因為曾經那些膠管人員告訴自己,不論用什麽樣的解毒藥,最後能不能成功戒毒,靠的都是染毒人員自身的毅力。

計浩發現王妃閃神了,咳嗽一聲,就想要退出去。

這時候若楠回過神來,趕忙開口。

“計浩,你師傅這毒藥用的是情人花上的哪部分制成的?”這個對自己至關重要。

“花朵。”計浩不好意思的說了一句。

“你說什麽?他居然是用花朵制成的?”不應該是果實或者果殼嗎?怎麽會這樣?難不成他們不知道罂粟真正的價值是果實或者果殼嗎?

計浩也看出若楠地古怪了,站住腳步問了一句,“王妃,這有什麽奇怪嗎?”

“沒,沒什

“沒,沒什麽奇怪的。我就是覺得奇怪有人會用這麽好看的花制毒?這要是做香水那該多好啊!”說完淡淡的一笑。

“師傅本來是想做香水的,可是沒成功,最後居然做出了這個。”計浩此話一出,若楠徹底無語了。

這是不是應該叫歪打正着。

“你師傅為什麽想要做香水?”

“迷人醉”“美人醉”,僅僅只是一字之差,不會真就這麽巧吧!

“繡衣坊的‘美人醉’太受歡迎了,我師父很嫉妒,就想跟他比比,于是就制出了‘迷人醉’。”

天雷滾滾啊,若楠現在想撞牆的心都有了,自己今天這罪原來全是自己種下的。

三嬷嬷和綠竹一臉惡趣味的看着若楠,心道,這也是太巧太巧了。

“好啦,你出去吧!”

若楠實在不想再問了,她怕再聽到什麽雷人的話來。

綠竹和三嬷嬷她們趁機也退了出去。

房間裏只剩下了木玥昃和若楠。

“木玥昃,你說我能不能解了這毒?”說着身子縮進了他的懷裏。

“我會陪着你,肯定不會讓你出事的。”木玥昃避重就輕,沒有直接回答。

“那你知道是誰害得我嗎?”這也是若楠一直猜不透的地方。

“已經有懷疑對象了,但是還需要進一步的查證。”

木玥昃也沒打算瞞她,有什麽就說什麽。

“那個人是不是秋月?”若楠地聲音裏,明顯帶着一股子失落。

木玥昃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為什麽?我待她真的不錯,一直将她當作親姐妹一樣對待,從來不會将她看成丫頭亦或者下人?”

被自己最親近的人背叛,這種滋味不好受。

“也許就是因為你待他太好了,讓她失了自己的本心,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了?開始癡心妄想不應該的東西了。”

木玥昃說的通透,直接點中了要害。

“她現在怎麽樣?好像是昨天被你撞倒了。”

“我已經安排好了,有人在照顧她。”模模糊糊的說了這麽一句,他不想細講,他怕自己火氣上來了,忍不住想要弄死她。

“別殺她,她也是可憐人。”若楠聲音變得低沉。現在她約莫着能猜到,讓秋月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也無非就是個“情”字。

“現在還不是她死的時候,時機不到,再者只要你一天想要她活着,我就不會動她。”

換而言之,只要哪天你不想管她了,分分鐘我就會将她弄死。

若楠聽出了木玥昃話裏的意思,但是她卻沒有理睬。

每個人都有想要守護的人,自己何其有幸能被眼前這人護着,現在別人想要傷她害她,他惱恨也是正常。

若楠不傻,不會因為一個想要害自己的人而去傷害一個愛自己的人。

孰輕孰重,她還是能分得清的。

“木玥昃,我累了,你陪我睡會吧!”

今天一下子知道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她感覺精神都有些支撐不住了。

“好。”說完,木玥昃脫鞋上床,将若楠輕輕地安置在懷中,然後輕拍着她的後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過了不大一會,懷中就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木玥昃睜開已經閉上的眼睛。

漆黑的眸子裏,凝風聚雨,随時都有可能出來肆虐一番。

“影魂出來。”木玥昃壓低聲音喚了一句。

一條纖細的影子忽然出現在屋裏。

“她怎麽樣?有沒有死?”聲音裏滿是狠厲。

“現在草兒一直在照顧着她,主子沒吩咐,她就一直活着。”

“讓計浩将她治好,我要她知道活着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聲音裏的嗜血已經不再掩飾,看來這次沒有鮮血,主子的怒火是平息不了了,影魂深深地為那個秋月默哀。

影魂點點頭,一閃身消失不見。

屋內重新變得安靜起來。

**

乾坤殿

慕蘭天一臉陰霾的坐在龍椅上,手裏正在看着一本奏折。曹德海弓着身子伺候在一邊。

“混蛋,簡直是混蛋!”突然一聲厲喝從慕蘭天的嘴裏蹦了出來,手中的奏折“刷”的一下,被扔出去老遠。

曹德海挑挑眼皮子,繼續搭撒着眼睛,裝擺設。

皇上正在氣頭上,此時誰開口,誰倒黴。

曹德海跟在慕蘭天身邊不是一天也不是兩天了,這點子眼力見沒的說。

“曹德海,你給我傳旨,馬上讓那個混蛋進宮,老子今天非要砍了他不可?”

前腳還能裝,後腳就被點了名。

曹德海嘆口氣,跪倒在地。

“皇上息怒,不知道皇上要奴才去給哪個傳旨?”

雖然知道,但也要明知故問。皇上現在身邊最需要的就是傻子白癡。

“你傻啊?難道沒看見奏折嗎?自己不會撿起來看啊?”慕蘭天這話一出,曹德海在心裏立馬腹诽一句,“不是我傻,是你傻,我是奴才,有這資格看奏折嗎?”

不管心裏怎麽想的,面上都能顯出來。

連滾帶爬的,曹德海将奏折拾了起來翻開一看,“岳王木玥昃”五個顯眼的大字被紅筆重重的圈了出來。

奏折的大概意思是說岳王新官上任頭一天就将他下屬的幾個官員給清的清,

給清的清,罰得罰,罵的罵,一天功夫,兵部裏就怨聲載道。

這不大早上的,彈劾他的折子就開始漫天飛了。

本來慕蘭天心裏就窩着火,計劃好的事情出了纰漏,又被木玥昃給攪和了一通。

現在差使給他了,他可倒好,不說好好辦差,才幹了一天就又看不見人了。

今天早朝這家夥居然赤裸裸的曠工了,沒來早朝,招呼都不打一個。

慕蘭天感覺自己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面子裏子沒了,還沒法說,誰叫他頭腦發熱讓那個混球當此重任呢?

曹德海将奏折拾起來,輕輕的捧在手上。

“啓禀皇上,奴才這就去傳旨嗎?”

慕蘭天一聽,瞪他一眼,卻沒答話。

一見這情況,曹德海有譜了,自己不用去傳旨了。因為慕蘭天就是發通子牢騷,根本不會将他真傳進宮來。

“算了吧,進了宮更讓朕惱火,還不如不見他呢。一會兒你派人去他府裏傳旨,命他明天務必來早朝。如果不來,就将京畿防禦指揮使的大印交出來。”

慕蘭天這是明明白白的告訴木玥昃,能幹你就幹,不能幹你趁早交印滾蛋。

“奴才知道了。”說着站起身來,退到了一邊。

“曹德海這兩天太後那邊怎樣?可有什麽異常發生?”慕蘭天壓壓火氣,故意轉了個話題。

“下人回禀,太後這兩天一直懶怠動,飯也用的少,但是脾氣卻越來越大,來不來就想要發火打人。聽說僅僅兩天,被罰得宮女太監已經有四五個了。”

曹德海将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禀報。

“太後的病确實越來越重了,小魏子也死了,這可如何是好?總不能幹瞅着太後一天重似一天吧!”

慕蘭天好像是自言自語。

“要不奴才再派人去查查,看看還有沒有知道這毒藥的?”

曹德海試探着問了一句。

“還用查什麽?那個王大仙行蹤飄忽不定,沒人知道他确切的落腳之地。”

慕蘭天也确實下功夫查了,但是結果讓人很頭疼。

“皇上,有句話不知道奴才當講不當講?”

曹德海突然冒出一句。

“說。”眼一瞪,慕蘭天冷冷的開口。

“這天下間沒有影閣不知道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從影閣下手查查?”曹德海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意見說了出來,心裏卻在敲小鼓。

這個影閣的存在本來就是慕蘭天心頭的一根刺,想拔拔不出,想收收不了。只能放在心頭讓他膈應着。

“哼,找影閣幫忙,虧你也敢想?那朕的臉還要不要了?”

說完,一揚手就将手邊的杯子朝着曹德海就扔了過來。

曹德海明知道會砸中,卻不敢躲。

“嘩啦”杯子碎了一地,地上也開出了一朵妖豔的紅花。

慕蘭天一見曹德海開瓢了,也是一驚。

他以為曹德海會閃,誰知道這居然是個傻得,幹等着挨砸。

“你傻啊?怎麽不知道躲?”砸了人還這麽理直氣壯的罵人,這種事除了慕蘭天還真沒誰敢幹。

曹德海低着頭,忍着頭上的疼痛,跪地說道,“奴才的命都是皇上的,皇上要是砸了奴才能解了氣,那奴才這疼也值得。”

挨了砸還得故意裝孫子,說自己樂意,這賤性也只有宮裏的太監能幹出來。

哎,你還真別說,慕蘭天還真吃這一套。

曹德海這小嘴一呱嗒,三言兩語的就将慕蘭天的火氣給刮沒了。

“好啦,就你嘴乖,趕緊出去讓禦醫給你看看,朕可不想派人替你收屍。”

嘴上雖然說的狠點,但是語氣确實已經緩和多了。

曹德海又磕了一個頭,才顫顫巍巍的爬起來,搖搖擺擺的捂着腦袋出了大殿。

一出大殿,曹德海立馬挺直起了腰,臉上的孫子表情也蕩然無存,昂首挺胸,大踏步的往禦醫局走去。

大殿裏,只剩下慕蘭天一人。

突然,慕蘭天開口。

“龍衛。”

“在。”

“去岳王府查查,看他這兩天都在幹什麽?為什麽沒來早朝?”

慕蘭天總感覺哪裏怪怪的,但就是理不出個頭緒。

龍衛躬身應了,一閃身,又消失在大殿裏。

**

督禦候府

自從回了府,每天府裏都有人來。

剛開始上官勳還會應付兩句,但是次數一多,他也就不耐煩了,直接将這一攤子交給上官轶,自己去了後院。

快步來到後院一個安靜偏僻的院落。

上官勳從懷裏拿出一把鑰匙,将門打開,然後閃身進了院門。

一進院門,直接就将大門給插上了。

只見院子的一棵大樹下,此時正坐着一個人,披頭散發的,很是狼狽。

“洪兒。”

上官勳急切的喚了一句。

只見那人将頭擡起來,露出一張酷似上官勳的臉,只不過這張臉比較年輕,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應該中毒“昏迷”的上官洪。

“父親。”

上官勳一聽“父親”倆字,心頭泛酸,眼眶就是一紅。

“今天洪兒怎麽樣?”

強忍住心頭的難受,上官勳故作輕松的問了一句。

“還能差到哪去?”上官洪苦笑一下。

一下。

“來,讓父親替你攏隴發。”說着,上官勳就要走近上官洪。

上官洪猛地站起身來,如躲避毒蛇猛獸一般,往後退去。

“父親,不要過來,兒子不想傷了您。”

猶記得那日自己剛剛醒來,父親情急來看自己,誰知道自己卻狂性大發,一時失手,将父親重傷。

今天父親的臉色還很蒼白,可見自己那一掌有多重。

現在父親又想接近自己,同樣的錯誤他不想再犯第二次。

“洪兒,父親不怕。”

看着躲避的兒子,上官勳禁不住老淚橫流。都是因為自己,這才讓兒子受此牽累,他真是愧疚。

“兒子怕。兒子現在毒性未除,随時都有可能攻擊人,所以為了保險起見,父親就站在旁邊就行了。”

上官洪這番話,說的真切,完全是發自肺腑。

知道上官洪脾氣擰,上官勳也沒再勉強。

“洪兒,今天你再給父親說說那日的情況,看看有什麽蛛絲馬跡是咱們漏掉的?”

雖然上官洪醒來後就将出事那天的經過講了一遍,但是上官勳總覺得哪裏還是遺漏了。

“父親,您還有什麽懷疑的?”上官洪疑惑的看父親。

“你再想想,那些刺客在傷你之時可有開口說話?”确定了口音,就能縮小查探的範圍。

上官洪閉上眼睛,仔細的回想。

“額,他們确實說了,聽着口音好像就是岳城這邊的。”剛開始沒注意,現在在仔細想想,問題就出來了。

“你說是岳城口音?”上官勳眼睛一眯,一股寒光透出。

“有個帶頭的說我不該來岳城,說我擋了該是他主子的位置。”上官洪回想出一個細節。

“說你擋了本該是他主子的位置?究竟有誰也想要這京畿防禦指揮使的位子?”上官勳自問了一句。

“三皇子,五皇子,太子還有岳王這些人都有可能。”上官勳自己羅列出一個人名單。

“岳王?父親說的可是楠兒的那個夫婿?”上官洪對他還是比較好奇的。

“嗯。”上官勳點點頭。

“這次出人意料的,他居然将這個差使給搶了過去,也許連皇上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

想想大殿上,慕蘭天那一副吃癟的糗樣,上官勳的心情就莫名的變好。

“父親覺得他有可能嗎?”上官洪問道,自己只是聽聞此人,真正還一次沒見。

上官勳搖搖頭,居然直接将他否決了。

“為什麽?”是什麽原因讓父親篤定他不是害自己的人。

“給你送解藥的那人十有八九就是他。想想如果是他下的毒,他何必再費勁心思來救你。”

文兒已經到影閣證實了,那藥确實是真的,不過效用卻是有限。想要解毒,還需要中毒者自身的毅力來抵抗,中間的艱辛,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那其他三人呢?”

“父親也不是很清楚,現在無輕叟正在查,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傳回來。洪兒,你暫且忍幾天,父親絕不會讓你白白受傷的。”

上官勳輕輕的說着,眸子裏确是非常的堅定。

上官洪點點頭。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實際最是心疼他們的。今天受傷中毒的雖然是他,但是父親卻寧願是自己。

正在這時,上官洪臉上閃過一絲怪異,随即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起來,整個人慢慢地蜷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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