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得直打嗝，身體不受控制地抽，一聳一聳的。

沈熙很耐心地看着我，沉默了很長時間才說：“你看事能不能不那麽透徹？做人糊塗一點，更幸福。”

“很好玩吧，把人玩弄于鼓掌之間的感覺。”我明明在流淚，嘴角卻勾起僵硬的弧度。“以前和尹曉璐在一起的時候，我永遠忘了把自己當做下棋人，把身邊的朋友同學當做棋子的那種感覺。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在自己的操縱下自娛自樂，那些不知真相的人們，我看着他們那張愚蠢的臉，就想笑。”

他的吻再次回到我的臉上，溫柔地吻幹我的淚珠，這如同毒藥般的溫柔，讓我想要就這樣沉迷下去。我心裏很明白，我是愛他的，如果不是因為愛，我就不會這樣盲目的上了他一次又一次的當，完全就不像從前的我。

推開他，開車門，下車。

冰冷的空氣令我打了個寒戰，看着街邊來往的行人神色各異的臉，再摸了摸自己腫脹的眼。在路人的眼裏，一個雙眼紅腫、神色萎糜的老女人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般滾下一輛豪車，是很搞笑的一幕吧。

漫無目的的往住宅區方向走。

沈熙的車子在身後鳴號，一如很多年前的那個晚上。

回不去了，我也不想回去。

眼前的一切變得虛無，好似一幅褪去了顏色的油彩畫。

突然，身體被人從背後摟緊，灼熱的呼吸噴在我的後頸，低沉溫柔的聲音緊貼着我的耳朵響起：“我們在人海裏尋覓，誰也不知道身邊曾經只有一面之緣的人是否會成為自己的另一半，但是偏偏在某個時間恰如其分地出現了。也許過去有過讓你深愛的人，也許在将來你還會遇到更優秀的人。經過一片麥田，最終握在你手裏的這只麥穗不見得是最大最好的，也許還被蟲咬過，眼前麥浪起伏，但你摘下了它。既然你決定摘下它，它就是你的了，難道你還要扔了它？”

我想掙脫，又聽到他低喃：“你是我的女人。晨晨，你記住了。”

曾經，他無論是溫柔還是冷酷，我都不會因此改變自己的決定。但是現在，他的聲音一柔我就不受控制的開始同情他，覺得自己太過分。

“我真的小看了你，你知道我被你害得有多慘嗎？”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每次你都這樣說，你能不能有點新的解釋詞？”

“你和我結婚，我就不用這樣處心積慮了。明白嗎？”

“和你結婚，你要是出軌怎麽辦？”我一動不動，任由他抱着，聲音竟然不由自主的變得甜膩。

“你相信我。”

“你能相信你嗎？”

我想好好睡一覺，覺得身體輕飄飄的，沒有力氣，連思維都開始模糊，眼前的事物變得飄渺。

身體一輕，不知過了多久，聽見沈熙的聲音。

“晨晨……”

我“嗯”了一聲，卻覺得他的聲音很遠。

他喊了我兩聲見我沒反應，重重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