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過頭，避開她的吻，雖然，有那麽一秒鐘的遲鈍，但我的理智戰勝了霎那間的恍惚。

蘇然喝多了，肌膚勝雪人比花嬌，她倒在床、上，露出潔白性感的小腹。

她說，“我愛的是男人，他們也有的是畫畫的，可畫得不如你好，我貪婪地要他們。我喜歡看着他們畫畫，他們也喜歡和我做愛，我們過得很快樂……”

“你醉了，睡吧！”我打斷她。她的話總讓我感覺有哪裏不對，但我也找不出不對的地方在哪裏。

“我還沒醉。”她吐着煙圈。“我是要告訴你，我沒有喜歡你，我喜歡的是男人。懂嗎？”

“懂。本來就應該這樣，喜歡同性是不對的，是……很變态的行為。”

我搶過蘇然手裏的煙頭，她一下子摟緊我的脖子，然後緊緊貼着我的胸，“親親我！親親我！我想試試，和女人做是種什麽感覺……”

我呆在哪裏，半響才抖着聲音道：“蘇然，別這樣。喜歡男或喜歡女在你自己，你沒必要去強迫自己做不喜歡做的事。人活着，不是為了表演給外人看的。”

她看着我，眼淚剎那間蓄滿了雙眼，“米琪，你一點也不喜歡我嗎？我不知道我是怎麽了，我想弄清楚，我喜歡的是什麽。”

“你很好，很漂亮。可是，你對我的這種感覺不是愛情，我不能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請你理解。”懷裏是一個溫熱的身體，我把她放到床、上，走了出去。

開門的時候，我聽到她嘤嘤地哭，心裏有瞬間的抽痛感，但很快逝去，我假裝沒有聽到，一頭栽進黑漆漆的樓道。

這個城市的夜晚總是光亮而又喧嘩的。夜色融在一片又一片的姹紫嫣紅中，變得暧昧不明。

回到家，面對冰冷的四壁，一個人洗澡，一個人換床單，一個人躺下來閉上眼睛。那些已故的事，火舌一樣舔上我的心，我抱着枕頭嗚嗚地哭，卻完全不清楚自己在哭什麽。

所有陰霾都會在太陽升起的時候一掃而光，這乃是我這種白癡人類的典型特征。想太多亦是枉然，既如此，何必庸人自擾？

夾着筆記本電腦走進階梯教室，雖然離正式上課時間還有幾分鐘，但平日裏學生們都坐的規規矩矩的，這時候應該有一兩個特別勤奮好學的會上來問問題。今天稍微有些不同，後排的幾個女生都背着身子擠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論些什麽。

我清清嗓子，教室裏那些交談聲說笑聲立刻消失了，大家都挺直腰板各就各位的坐好。

那幾個女生一散開，我一眼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正沖着我微笑，一臉掩藏不住的興奮樣子。他換了個發型，比原來的略短，露出一點耳朵，看起來很清爽、很陽光。

我挑挑眉，不動聲色的開始講課。

課上了一小半，再向後瞟一眼，發現林彥宇已經半趴下去了，正在和坐在一邊的女孩子頭靠頭的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