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1 章 這場罪惡裏,終要有一方死了才能徹底結束
眼裏還帶着搞笑的新奇,“這閻大師不愧是新生代抓鬼大師,業務能力抗打,這還緊跟潮流。
連吉祥物都有了!”
周阿海立刻拿着本子轉移了馬先生的注意力,“馬先生您看,因為您是老客戶了。
進店消費一次以上就贈送我們大師親手制作的驅鬼符一道。
您之前消費滿一萬塊錢,那我格外免費再送您兩道發財符。
大師親手所繪,發力高深,名不虛傳,這一般人我都不告訴他。”
馬先生一聽,“好啊,好啊。”
林長生聽到周阿海滔滔不絕的洗腦賣符,翻了一個白眼。
忽然又不死心的起身,一下嗖的躍了出去。
毫不意外的下一刻被彈了回來,砸落在地。
馬先生目瞪口呆,周阿海立刻笑眯眯。
“這就是個吉祥物彩排,馬先生不用管!”
馬先生看着狐貍少年淡定無比的爬起來,一愣一愣的,“哦~”
這搞玄學這些人都這麽神神鬼鬼,五迷三道的嗎?
周阿海擠出笑意,馬先生噢噢了兩聲,注意力又回到符紙身上去了。
“周大師,我兒子用了這符就真的能不做噩夢,不隔三差五生病了嗎?”
周阿海,“按理說是這樣的。
大師說你兒子是因為年紀小八字輕。
之前被惡鬼纏過,所以身體裏沾染了些陰氣。
附近陰氣邪靈作祟他就會受到影響。
只要把符紙放身上佩戴,好好養身體,等到了成年應該就沒什麽問題了。”
馬先生聽了激動連連,“那就好,只要我孩子能健健康康的就好。”
結賬拿着符紙還有贈品歡歡喜喜的去了。
林長生縮在椅子上,把大長腿挂着椅子邊緣,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你怎麽不收他錢?還給他這麽多東西?”
周阿海,“大師一早就吩咐過了,說馬先生愛子心切不容易。
一次收費,終身售後。”
看着門外走遠的背影,周阿海感嘆,“你可不知道,當時馬先生他的兒子被惡鬼吞噬。
那惡鬼又太厲害,好幾個玄術師都吓跑了。
馬先生不顧一切的沖上去救他兒子,以卵擊石……”
林長生眼裏閃過奇怪的情緒,瞬間沉默了下去,一聲不吭。
周阿海喊了他好幾聲,他都閉眼不理。
周阿海無奈,“得,這店裏的人,脾氣一個比一個大!”
醫院裏,閻啾啾坐在病床旁邊,“林總不用擔心,你孫子在我那,不會出什麽事的。”
林總頂着滿頭的白發,“長生這孩子沒給你添麻煩吧?”
閻啾啾,“他還沒這個能耐,被我收拾一頓自然就老實了。”
林總蒼老的眼裏帶着渾濁和無奈,“其實我找閻大師來,是有個不情之請。”
把床頭櫃旁邊的一份文件遞給閻啾啾,“我聽顧總說閻大師在寧海邊上有塊地。
正好,前些年林家也在旁邊那買了一片,位置小,也不适合單獨開發。
現在我就把它贈送給閻大師。”
閻啾啾,“無功不受祿……”
林總,“閻大師先別忙拒絕,我也是有條件的。”
閻啾啾,“林總請說!”
林總,“我這日子一眼也看到頭了,我也不能不替他操心。
林家公司産業不少倒是能讓他衣食無憂的。
但我怕他這戾氣越來越重,再像我那孽畜兒子沖動再做出什麽不可贖罪的事情來。
所以我是想請大師多管教他一些,這小塊地就當做是報酬好了。”
閻啾啾,“林總倒是想得很長遠。”
林總眼裏有淚光,“從前的事情做錯了,沒有回頭的機會。
總不能放任以後再錯下去。”
閻啾啾聽林總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
出了醫院,就直奔海市街,把錄音全拿給林長生聽了。
“可能是狐貍屬性,長生小時候就喜歡吃雞。
多麻煩閻大師一些,盡量給他準備一些雞肉。”
“其實我知道長生這孩子是嘴硬心軟,當初我那孽畜兒子不會是他推下去的。
可他就是脾氣倔,明明都是他把人送醫院,非得嘴硬說是他做的。
不想我兒子死的太輕松……”
“都說這孩子是來讨債的,可就算是讨債的,我也情願。”
閻啾啾挑眉,“這都是林總和我說的,原聲無剪輯……”
林長生聽到這些,情緒有些繃不住。
失态的伸手狠狠一點,急切的關了手機。
閻啾啾坐在椅子上,“我很奇怪,你當初為什麽會情願背上弑父的罪名?”
林長生沉默,就在閻啾啾以為他不會說時。
他又突然開口了,“大約是覺得如果是我做的,我心裏能好受一點。
覺得沒背叛在大火裏死去的親人和朋友。”
林長生,“從小我就不是個省事孩子,惹是生非,弄的家裏雞飛狗跳。
但似乎林家人都很縱容我。
不是那種溺愛,而且一種贖罪一種忍讓的态度。
直到我十四歲狐貍內丹凝結,我覺醒的時候我才知道林家人這種奇怪的态度。
他們是妄圖用這種可笑的辦法來減輕我對他們的恨意,抹平他們所做的一切罪惡。”
輕笑一聲,聲音裏帶着悲痛和嘲諷,“可親族的死,滅身的恨怎麽可能抹平?”
想起那場大火中喪生的生命,林長生抱着頭,“我只要一閉眼,就能想起周圍凄慘的嚎叫聲。
有鹿的,狐貍的,兔子的,它們都在極力的哀嚎,嘶鳴。”
整個身體都開始輕顫着,“我想殺了林家的人,可我下不去手。
所以我只能讓林家的人想辦法殺了我。
這場罪惡裏,終要有一方死了才能徹底結束。
我故意裝瘋裝入魔,再露出狐貍耳朵和尾巴,讓林老頭找玄術師除了我。”
閻啾啾,“可你低估了林總對你不只是有贖罪的愧疚,更有親情在裏面。”
林長生,“他就該讓第一個玄術師殺了我。
就如同當時他兒子從樓梯上滾落的時候,我不該送他去醫院的。
我就應該看着他咽氣,看着他死。
這樣我們雙方都能好受一點!”
林長生趴在桌子上,雙手緊緊抓着自己的狐貍耳朵,聲音裏有哽咽。
在林長生心裏,他同情可憐仇人這就相當于背叛三七山的親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