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傾月望着東樂參商，眼睛裏閃着光，星星點點的都是渴望，那雙眼睛很像東樂緋羽。

這雙眼睛明澈動人，離他如此近，讓他被裏面的閃耀的光芒，閃得一陣眩暈，一下子分不清眼前這雙眼睛，是東樂緋羽，還是南歌傾月。她們兩個的面容，在他的眼前，交替閃現。

東樂參商看着看着，心神不定地将眼睛閉上了，那種眩暈的感覺，讓他很難控制自己的心神，只有閉上眼睛，強自鎮定下來。

但是，他更加讨厭南歌傾月了，特別是她的眼睛，只用了一次眨眼的瞬間，他就恢複了冷酷的眼眸。

他眯起眼睛，盯着南歌傾月的頭頂，不去看他的眼睛，用慣常的冷漠語調說道：

“南歌傾月，你憑什麽以為，本尊會幫你找你的娘親？你私自逃離雲外天，本尊可以按院規，将你除名！”

南歌傾月擡起頭，仰望着東樂參商，眼裏沒有一分畏懼，她才不管他是不是，要把她除名。

她要的是，找到她的娘親。

只要找到樂緋羽，她可以放棄所有的一切，包括雲外天弟子的資格。

南歌傾月鎮定地回答了他的第一個問題。

“神尊，您不是說，您認識我的娘親嗎？現在我娘親她不知去向，您靈力強大，觀微知一切自然，肯定能找到。”

南歌傾月轉折了語氣，诘問道：

“莫非……您說的都是假的？您根本不認識我娘親，她也不是那個，您所說的東樂緋羽。您又憑什麽，反對我和北曲昱辰在一起？”

東樂參商：“你放肆！你……”

東樂參商真正的氣炸了，但對于南歌傾月，他不可能揮出手，去抽她的耳光。那只手緊緊握成拳頭，在寬大的袖子裏，攥着，青筋爆出，咯咯作響。

好啊，這個小丫頭是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還學會了激他，偏偏他就是，不能忍受這種激将的話。

南歌傾月不管他是怎麽樣的心情，反正他也是不喜歡她的，她也就不必刻意讨好了，拿最直接的方式，來對抗他的壓力。

東樂參商瞪着她，但是一旁的北曲昱辰，卻又搶了一步，站到南歌傾月的前面來。

他還真是護短的緊啊喂。

那副謹慎小心的模樣，似乎是生怕東樂參商會不知何時，突然出手。

北曲昱辰确實加了小心，打他沒事，反正他皮糙肉厚的，南歌傾月可經不住什麽打擊。

東樂參商被北曲昱辰擋住了，南歌傾月心裏更加肆無忌憚，腦子裏的算計，也更加積極起來。

她一時又想起來，樂緋羽在家裏留下了不少東西的，至少可能用這些來，看清楚，東樂參商到底是不是真的認識樂緋羽。

南歌傾月轉身走向屋子一角的櫃子，從裏面翻了一番，拿出了一卷書冊。

她小心翼翼地将它取出來，上面寫着四個大字。

樂、府、詩、集。

那是小時候，樂緋羽為了教她識字，親手寫的一本詩歌集。

這本樂府詩集，就是南歌傾月的啓蒙書籍，

從一開始只是樂緋羽給她讀，到後來，她每天背誦，還有練習習字，都是這本書。

它是南歌傾月最熟悉的，帶着樂緋羽的字跡，還有她的身上清雅無雙的味道。

南歌傾月将這本書，捧過來，雙手遞給東樂參商，堅定決心，必定堅持要東樂參商，答應她的要求。她清脆的聲音，問道：“神尊，認識這個嗎？”

東樂參商只看了一眼書冊上的四個字，就認出了她的筆跡。

東樂緋羽自幼就是和他一起習字，最初的時候，還是他手把手教過的。

她握筆的姿勢，他還糾正過呢，甚至連她個別字體的小習慣，他都一清二楚。

……

東樂參商被這熟悉的字跡，定住了眼神，回憶裏的情景，恍惚就在眼前。

南歌傾月又問道：“神尊，你知道這是誰寫的嗎？”

東樂參商收回飄遠的神思，眼睛還停在那四個字上。

“這是東樂緋羽的字跡，她習慣把府字上面的一點，寫成短橫。東樂緋羽就是你娘。她現在在哪裏？”

南歌傾月很激動，他說的很對，果然東樂參商是認識樂緋羽的，那麽他是娘親的什麽人呢？

先不要管，這個關系了，找到娘親才是正事。

既然東樂緋羽原本是東樂世家的人，看在這個關系上，她也可以求東樂參商幫她尋找她娘親。

“我娘親在我去雲外天之後，就離開了，我現在找不到她。請您幫我找到我娘親。神尊，您肯定能找到的。求您了！”

東樂參商冷笑道：“本尊為何要找她？她既然走了，就不打算再出現。東樂緋羽一直都是這樣，她想離開，誰可以不在乎，哼，本尊不會找她的。”

南歌傾月沒想到東樂參商居然這樣冷酷，既然是認識東樂緋羽的，為什麽要這樣無情？

她還是想不通，但是再懇求也是無用，反倒是氣呼呼的沖着東樂參商說，“您說什麽我都不信了。您根本說的都是假的！要是我娘親，真的是東樂世家的人，您真的認識她，又怎麽會這樣無情，連找都不願意找她呢？騙子！”

東樂參商眼睛眯起，南歌傾月十分大膽，當然她說的都是氣話，而在他的心裏，說到無情，真正無情的，是東樂緋羽。

無聲無息消失的是她；無論怎麽找都找不到的，也是她。

但是，他的心早就結了厚厚的繭，如今，更不願意承認，他找過……發瘋似的找過。

東樂緋羽像是一個飄忽的幻影，無論如何也找不到。

後來……就只剩下絕望的恨意，也不再尋找，不再提起，忘記了這個傷口，用厚厚的繭，掩蓋了。

東樂參商拿起那本手寫的書冊，翻開來，一頁一頁的翻過，每頁都是一段樂府，他和她最初的時候，也都是學習樂府。

東樂緋羽你也會記得，那些兒時的快樂嗎？

你是何其狠心啊。那麽，就別怪我了。

你的女兒，不可以再傷害我的徒弟。

東樂參商突然轉了心念，“我可以幫你找到你娘親，但我有條件，你離開北曲昱辰。怎麽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