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8 章 傾月的央求
南歌紫川站起身來,驕傲理智的自尊,不允許他,繼續失态,他冷了語氣,對東樂知華客氣地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東樂知華:“……”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南歌紫川已經走了出去。
而南歌傾月,一言不發,也并沒有回頭去看,任南歌紫川轉身大步離開,都沒有動一下。
她只是,僵着身體,坐在那裏。
等到聽不見了南歌紫川的腳步聲,南歌傾月才貌似突然驚醒了,猛然擡起頭,爬起,幾步奔到,窗邊,一手扯開窗簾,向着離開的南歌紫川望去。
他已經駕馭了行雲,在璇波殿的水上平臺上飛起,只看到一個背影,然後,只眨了一眨眼,就從她眼前,極速消失了。
南歌傾月望着什麽痕跡也沒留下的天空,空白的讓她絕望。
他也走了……
連讓她痛哭出來的那個人,也消失了。
不知道是剛才哭得太久沒那麽多眼淚了,還是因為,沒有那個可以讓她,肆無忌憚的哭泣的人了。
只覺得,眼睛澀澀的難受,但是沒有眼淚了。
她怎麽都不可以,再繼續欺騙他了,就算是失去,也是罪有應得。
南歌傾月回過頭,轉回身,回到桌案邊,那些菜都涼了,但東樂知華,仍然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東樂知華在南歌傾月的心裏,她是那麽美好的人,而且南歌紫川喜歡她,北曲昱辰喜歡她,所有都喜歡她,她,也喜歡她。
但是這喜歡總是隔了些東西,她東樂知華只适合,讓她遠遠的遙望着,曾經那麽渴望,有一天變成,她那樣美好高貴。
南歌紫川說,東樂知華也給她輸了血,她是善良,智慧,美麗,高貴,優雅……所有美好的化身。
可是現在的她,悶悶不樂的樣子,實在很違和。
南歌傾月望着嘴裏緩慢咀嚼的東樂知華,一副食不知味的樣子,輕聲問道:
“知華師姐,你會去看看紫川哥哥嗎?”
東樂知華擡起頭,眼神平靜的看着南歌傾月,“我還要去東正殿,等公文收拾完,我就會回來,你也要吃一點東西的。那粥現在喝,正好。”
南歌傾月端起粥碗,稠糊的初心草粥,上面結了一層膜,抿下一口,溫度正好入口。
“嗯,師姐你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東樂知華看南歌傾月乖乖的喝着粥,她臉色稍微好了些,微微頓了一下,起身拂了拂衣袖,準備走卻又想起了什麽,叮咛道:
“傾月,昱辰在我父親那裏,怕是一時脫不開身,你不用擔心。你安心休息,也別讓他擔心。”
南歌傾月端着碗,點頭,“嗯,我知道了。師姐你放心吧。”
東樂知華這才轉身,穩步走下樓去。
南歌傾月不知道,她會不會去看一下南歌紫川。她看南歌紫川的眼神,溫柔中帶着憂郁,他們那麽相配,卻總是不夠親密的感覺。
大約是因為,都是以君子之道為準則的人,發乎于情止乎于禮,不像她這麽直接,所以總是深沉多于親密。
南歌傾月也不可能,為了他們做什麽了……她的世界,正在崩坍。
南歌傾月本身就不是一個名正言順的存在,而今,就更加沒了支撐。
她的師父,拒絕接受她的身世,可是那都不是她能選擇左右的呀。
走到東樂徽音的房間門外,南歌傾月猶豫着,扣響門上的銅環,輕聲問道:
“師父,你在嗎?”
……沒有回答。
“……師父你在裏面嗎?”
依然沒有回答……
但是,南歌傾月知道,東樂徽音很少離開璇波殿,所以,其他地方都沒有人,她肯定是待在閨房裏的。
沒有回應,也正是東樂知華所說的,師父還是不願意見她。
可是,她有好多話,想對東樂徽音說呀。
南歌傾月靠在門邊,無力的雙手交叉,握着自己的手臂,她聽到了擦拭琴弦,發出的輕微震動。
東樂徽音,就在裏面。
她對着門縫兒,跪下去,輕聲說着,“師父,我知道你聽得見。”
我是你親自收的弟子,你一直對我那麽好。也從未問過我,我家裏的事情,我也是不願意提及自己的身世。我的娘親名叫樂緋羽,我們母女兩個,一直住在月鏡湖邊。
我很小的時候,是沒有記憶自己去過別的地方的。
在我要來雲外天的之前,我娘親帶回來,雲外天的玉牌給我。并且對我說,我以後就叫南歌傾月了。
我什麽都不懂得,不知道為了什麽進入雲外天,就必須改姓。她說,南歌是精靈族的王族姓氏,很尊貴。
我無論做什麽,都不可以辱沒這個姓氏。
我娘親沒有說,這是不是我父親的姓氏。其實,我從小到大,都沒有聽她說起過,我的父親是誰。我不想她不開心。故意不提,但是,心裏總是裝着,這個解不開的謎團。
師父,在我心裏,你和我娘親,都是我最親近的人。
你是我最崇拜的神尊,最信賴的師父,除了娘親,最大的依靠。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恨我娘親,為什麽會不理我。但是,我想你,師父……你見見我,好嗎?
就把我不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好嗎?
就算是你不會在接受我,是你的弟子了……至少讓我明明白白的離開你。
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我的師父,不會因為任何事情,改變。
師父,你讓我見一面,好嗎?
求您啦……”
南歌傾月哀求着,東樂徽音就在裏面,但是門裏面靜谧得毫無聲息,沒有一句回應。
南歌傾月跪在地上,以頭頂觸地,隔着地毯,發出悶悶的咚咚聲。
她一邊磕頭,一邊央求着,“師父,你讓我見您一面吧。”
“……師父,我只向您求解一個真相,您不能什麽都不說,就這樣拒絕我,再也不見我了呀。
師父……”
任南歌傾月磕頭,哀求,說了很多話,卻也不見東樂徽音打開門,絲毫沒有見她的意思。
南歌傾月趴在那裏,默然了良久,她已經絕望了。
東樂徽音對她的愛護,教導她都銘記于心,但那些她無法知道的陳年舊恨,輕易的就擊敗了,這麽久的師徒情義。
她好想知道,究竟發生過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