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火冥決
天氣正好。舞青蘿、火夕難得沒有出去玩,和木樨一起,三個人并排站在銷魂殿前。
「你們三個,修習也有一段時間了,為師今天要教你們一個新的火系高級法術——火冥決。」笙簫默難得正經地負手站在三人面前,「這是為師的絕技之一,你們要是學不會,千萬別說是我笙簫默的徒弟。」
三個人面面相觑!
舞青蘿:「師父,既然是你的絕技,能夠随便教給我們嗎?」
火夕:「師父,既然是你的絕技,我們怎麽可能很容易學會啊?」
木樨:「師父,萬一我們都學會了,超過你了,那就不再是你的絕技了啊?」
笙簫默:「……」
這三個人,什麽時候居然學會三簧了?!
笙簫默懶得鳥他們:「我只演示一次,你們看好了!」
語罷,他催動仙力,單手一掌淩空劈向天際,掌心頓時噴湧出一股巨大耀眼的火光,如紅龍赤蛟一般呼嘯着沖向天空,光芒幾乎照亮了整個銷魂殿,灼熱的火光如同丹爐乍破、熔金化銅,好一會兒才慢慢熄滅下來。
三人瞪大了眼睛,臉被火光已烤的通紅。
呵呵,嘿嘿,哈哈……他們真的學得會嗎?
笙簫默指指火夕:「你先來。」
「呃……」火夕一副哭喪臉,咳咳的咳嗽了兩聲,也不知道是在給自己壯膽還是拖延時間,然後,忽然屏氣凝神,催動仙力,突然向天空打出一掌,「轟」,一個火球噴薄而出,然而在空中并沒有停留多長時間,就消散了;
笙簫默嘆口氣,「青蘿,你來!」
舞青蘿心虛地走上前,也有樣學樣,憋足了力氣,一掌劈出,只見一道火光噴射而出,閃了一下就消失了。
笙簫默連氣都嘆不出來了,擺擺手:「木樨。」
木樨弱弱的看一眼笙簫默,腦海裏頓時響起太史公的名言:人固有一死,或輕于鴻毛,或輕于鴻毛。
凝神聚氣,一掌打出,只見一股小火苗在手心前方「噗」了一陣,就消散了。咳咳,這也就是烤羊肉串的水平吧!
笙簫默滿臉黑線,終于忍不了,撩一下句狠話:「三日後為師再來檢查,若學不會,就去打掃長留所有的廁所一個月!」轉身便走,末了,回頭陰森森的補一句:「而且,不許用清潔法術!」
三個人異口同聲慘叫:「啊!!!」
長留後山,海面如鏡。一陣又一陣火光閃爍,木樨揉了揉酸痛的右臂,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已經練了一整天了,手掌因為還不能适應靈力凝聚的火焰,被燒起了小水泡。再練下去,她的手就要變成烤豬蹄了。
默默回憶起五行課上的內容。五行術這東西,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很難。總體上說,就是要将自己的仙力凝成對應的屬性,然後打出。所謂「聚天地之靈,拟萬物之态。」火系法術自然就是将自身靈力凝為火之态,作為攻擊。火系是五行術中破壞力最大,但也最不安全的術,一個不小心就容易燒着自己。
誰要當爆破師啊?誰要當消防隊員啊?
正在郁悶,忽然聽見不遠處有人聲,她連忙貓下腰裝背景。
「師兄,你,你幹嘛這樣看着人家呀?」一個嬌滴滴的女聲。
「師妹,你……你長得真好看!」一個略緊張的男聲。
「啊,師兄,你竟然說這麽輕浮的話,真是太……太放肆了!」女聲一陣嗔呢。
木樨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好久,好久沒有聽到這麽純情的高中生情話了。原來長留後山,不只是有海适合練習火法,居然還自帶這樣的福利。偷窺的感覺真好,她現在越來越理解為什麽在長留三尊的東西那麽搶手了。人啊人,即便修了仙,也不例外。
「什麽?你居然跑到後山去練火冥決了?」聽說木樨去長留後山練火冥決,火夕不禁大叫,結果瞬間被舞青蘿捂住嘴拎起耳朵,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趕緊壓低聲音:「你,你沒看到什麽不該看的吧?」
木樨叼着筷子裝外賓:「有什麽不該看的嗎?」
舞青蘿憋了火夕一眼,湊過來,用手在她耳邊耳語:「後山可是長留非常……非常隐秘的地方,你年紀太小,不要去那兒。」
木樨心裏默默翻一個白眼,她「年紀洩?開玩笑吧?!
她故作意味深長地看了舞青蘿一眼,忽然笑得又猥瑣又陰險,神秘道:「等我哪天有空,我就拿個水桶,去三生池挑一桶銷魂池水,然後到後山的半空中,往下這麽一潑……」手順勢向上這麽一張,自帶配音:「撕啦……那個景象,想想就刺激……」
「噗!」火夕一口飯終于噴了出來。
為什麽在這丫頭的眼睛裏,他看見了類似師父的那種目光?
長留雖為修仙之地,但也沒有明令禁止戀愛。雖然千年教導主任摩嚴經常帶着一幫爪牙随機抓捕交往過密的男女弟子,也曾在各種「訓話大會」上唾沫橫飛的強調「修仙之路必須要摒除俗世的欲望,保持內心清明」什麽的,甚至時不時把懷疑對象們拎到三生池邊試煉,但是,「血腥」禁令擋不住少男少女們對美好愛情的追求,草木繁茂、少有人煙的長留後山,就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約會聖地」。
這一切,薄伽丘大大早就預言過了,木樨覺得,有朝一日,她也能寫一部長留的《十日談》。
木樨坐在岸邊,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身後草叢裏,時不時有隐隐約約的響動。
舞青蘿不讓她來,可她還偏要來。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人家在卿卿我我、恩恩愛愛,你還在準備考試和刷題!可是她今天,這道題還真是要刷上天了!
暮色悠悠,天邊殘陽如血,火燒雲猶如烈火,紅彤彤燒的正盛。木樨閉上眼睛,朝天邊緩緩伸出手,感覺太陽的光芒和熱度從指縫中透出來。身體內的靈力緩緩流動,猶如火山口下湧動的岩漿,悄無聲息的聚集到了她的右手心。
身後草叢裏的人滾的正歡。
木樨突然睜開眼,全力向前推出一掌,斬向海面,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幾層樓高的滔天火焰從她的掌心噴薄而出,如一幅巨大的紅幕,抛向天際,映紅了半邊海面。
身後的響動瞬間停止。
火光漸漸消失,世界突然安靜的可怕。
木樨滿意的拍拍手,輕輕吹了吹被灼的有些疼痛的手掌心,滿意的拍拍屁股走了。
希望那位不知名的師兄,不會被她這一惡作劇般的一下,吓得從此不能人道。
誰讓他們在人家刷題的時候秀恩愛的?
正得意的走着,木樨忽然腳下似乎被什麽東西猛地絆住,下一秒,她被倒吊起來,整個世界在她的眼中突然颠倒過來。
舞青蘿和火夕練了一天,腰酸背痛的往回走,忽然見到青瑤師姐面色匆匆迎面而來。
「青瑤師姐,有什麽急事兒嗎?」兩人行禮打招呼。
青瑤本來沒注意到,見是他倆,便頓了一下,将他倆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道:「你們兩個,這幾天可千萬別去後山。昨晚,一男一女兩個弟子在後山失蹤了。今天,他們的屍體被剝了皮扔在長留山門前。三尊正在召集長老們讨論此事,十一師兄讓我先去各殿傳令召集弟子清點人數,命令大家這幾日申時以後不得出門。」
舞青蘿和火夕被她說的大駭,只得應聲。青瑤點點頭,匆匆走開,舞青蘿卻忽然眼皮一跳,叫道:「遭了,木樨還在後山呢!」
陰暗吊詭的洞穴裏,一對衣衫不整的男女弟子被捆住扔在角落,女弟子已經吓得開始啜泣,男弟子雖然害怕,但還是努力維持着。
另一邊,木樨被捆仙索捆在一塊凸起的石棱上,濃重的血腥味和腐肉的臭味令她一陣一陣作嘔。
木樨忽然很後悔,這一定是上天對她惡作劇的報應。
「今天運氣真不錯,居然逮着三個,我都不知道該先殺哪個了。」一個渾身黝黑的妖怪拿着一把妖刀,在這兩堆中來回踱步。
不遠處,一個長得正常些的妖一副看他不上的表情:「殺個人還這麽磨蹭?反正護法要求剝下皮扔回長留山就行了,先殺誰不是殺啊?」
木樨心裏咯噔一下,渾身冷汗直冒。在被那個陷阱倒吊起來的時候,她努力将随身的布囊扔到了地上,沿途悄悄釋放那個煉制失敗的「雲蒸霞蔚」,期望留下蹤跡能有人發現。
為今之計,只能周旋,拖一分算一分了。
黑妖怪似乎對那一對男女弟子興趣更大,拎着妖刀走上去,在兩人的脖子邊來回晃動,似乎起了玩樂之心:「你們兩個,商量商量,誰先讓我試試刀?」
男弟子勉強鎮定了一下,卻不知哪根筋吊着了,居然威脅道:「你這妖魔,好……好不開眼,我師父可是長留九閣長老,若發現我們失蹤,定不會放過你。你最好放我們回去,免得我師父端了你的妖洞!」
黑妖一怔,随即誇張地往後跳了一步,戲谑道:「啧啧啧,原來是九閣長老的徒弟,真是失敬、失敬啊。」
木樨暗道不好,見黑妖果然手起刀落,将男弟子的左臂從肩膀處齊齊砍斷,血頓時如噴泉一樣濺出來,男弟子猝不及防慘叫一聲,痛暈過去。
女弟子吓得失聲,大叫一聲「師兄」撲到男弟子身上,徒勞的拿自己的袖子給他止血。黑妖冷冷一笑,上前一步,用滴血的妖刀抵住她的下巴,陰狠地猥亵道:「怎麽樣,小美人,你呢?是九閣長老的徒弟,還是三尊的弟子?」
女弟子又駭又恨,嘴唇顫抖幾乎說不出話,眼淚不停的流。忽然,她瞪了一眼木樨,似乎認出了她,悲憤地厲聲沖她大喝:「我認得你!你是儒尊的徒弟!你是儒尊的徒弟!」
木樨想不到她居然來這麽一下,驚得說不出話來。
黑妖轉頭看她,眼神狐疑:「長留儒尊,笙簫默的徒弟?」
火夕和舞青蘿驚慌失措地沖進銷魂殿,與正要去大殿議事的笙簫默幾乎撞個滿懷。
舞青蘿見是笙簫默,腿一軟幾乎哭出來:「師父,木樨,她不見了!」
笙簫默一驚:「什麽?不見了?」
火夕上氣不接下氣道:「木樨這兩天,一直在後山練火冥決。剛聽青瑤師姐說後山出事了,我們趕緊去找她,可是找遍了後山,都沒看到她,只撿到了這個。」說着将一個布囊拿出來。
笙簫默接過布囊看了看,慢慢攥緊了拳,冷絕道:「帶我去後山!」
三個人很快落在火夕撿到布囊的地方。笙簫默冷着臉,在木樨失蹤的地方靜靜觀察了一會兒,突然一股熟悉的、似乎煉制的有些奇怪的香味,慢慢襲來。香氣缭繞綿延,雖然很淡,但卻似乎朝着遠處延伸,笙簫默循着這股味道向前走了一段,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對舞青蘿和火夕道:「你們先回去。」人已飛遠。
黑妖拿着帶血的妖刀,慢慢走到木樨的面前,輕輕将刀刃抵上她的脖子:「儒尊的徒弟?想必是有本事的人,怎麽樣?是替你的師兄報仇呢?還是乖乖聽話,讓哥哥樂呵樂呵?」語氣盡是邪浪。
不行……一定要冷靜!她修習了這麽久,不該死在這兒!
木樨嘴角抽動了一下,語氣卻漸漸鎮定下來:「我只是個不肖徒弟。師門不幸,師父沒逐我出山,已經是網開一面了。」
黑妖似乎來了興趣:「是嗎?倒是怎麽個不肖法?」
木樨勾唇:「好吃懶做,不學無術,坑蒙拐騙。」
黑妖哈哈大笑:「真不錯,像是長留說出來的話!」說着,色眯眯的湊上去,「怎麽樣?要不要跟哥哥走?哥哥這兒可沒有破長留那麽多規矩。只要你乖乖的聽話,哥哥保證你活的快樂逍遙。」
木樨見他已經放松了警惕,頓了一下,順勢道:「好啊。」
對面那女弟子本已精神恍惚,聽她此言,更是絕望至極,哪裏還分辨得出真假,大喝道:「好啊,你身為儒尊的徒弟,居然要背叛師門與妖魔為伍,若我脫身,必當秉明三尊,嚴懲于你!」
木樨皺眉。
黑妖本來大喜,聽到對方居然拆臺,不耐煩地吼一聲:「吵死了!」随即妖刀甩出,正中女弟子心口,一聲血肉模糊,女弟子應聲倒地。
木樨一陣眩暈,感覺馬上就要嘔吐出來,兩個同門在間隔不到幾十秒的時間先後慘死在面前,血腥的場面讓她的心髒幾乎承受不住。
黑妖似乎很滿意看到她的畏懼慌張,重新換上笑臉,湊過身來半是讨好半是威脅,木樨忙閃身讓開,故作軟言道:「別急嘛,這兒有好酒嗎?我陪哥哥喝酒怎麽樣?」
黑妖一聽,樂不可支,漂亮的仙派弟子居然要陪自己喝酒玩樂,有這等好事怎麽能錯過?「好啊,哥哥這兒就是不缺酒,我這就取來。」反身便樂颠颠的跑去取酒。
長得正常的妖怪一臉嫌棄,嘟囔了一句:「上個女的還他媽費這麽多話。」跟着黑妖走了。
木樨看着他們走遠,慢慢出一口氣。冷汗已經濕透了她的衣襟,心裏卻緊張的盤算着下一輪如何應對。
忽然腰間白光一閃。
木樨一怔,素阿劍?!
眼睛飛快地看了一眼四周,悄悄貓下腰,沖腰間輕喚:「素阿,是你嗎?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腰間白光一閃一閃,仿佛在回應。
木樨試探着鼓勵道:「素阿,乖,出來,出來。」
素阿劍震了兩下,竟然慢慢的從劍鞘中往外抽,「好樣的,出來,」木樨鼓勵着。素阿劍一點一點從劍鞘中往外抽,最後完全抽出來,浮到她面前。
木樨激動不已,原來素阿劍真的能聽懂她的話,「乖,素阿,來,到我身後,幫我把捆仙索斬斷。」
素阿劍慢慢飄到她身後,卻只是停在空中,劍身白光一閃一閃,似乎在猶豫。
木樨定了定神,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聲音幾乎在顫抖,卻努力溫柔地安慰道:「素阿,別怕,你可以的……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的。」
素阿仿佛受了鼓勵,劍身白光突然泛出青色,極速斬下去,只聽「嘭」的一聲悶響,捆仙索應聲而斷。
感覺身上一松,木樨激動地快哭出來。但她沒有立即掙開捆仙索,而是将素阿收回手中,繼續保持雙手反綁的姿勢,靜靜地等着。
不多會兒,黑妖便抱着一個酒壇屁颠屁颠地走近。木樨握緊了素阿劍,趁着他彎腰将酒壇放在地上之時,突然掙開仙索,揮劍劈去。只見一道耀眼的白色劍光推出,将黑妖連人帶酒壇震出去。
「媽的,敢唬我!」黑妖見狀知道上了當,雙手一伸,一雙鋒利兇殘的勾魂鐵爪出現在手中。木樨見震開了他,趕緊抽身逃離。黑妖大喝一聲:「哪兒跑!」随即緊追上去。
妖洞深邃蜿蜒,木樨只得依稀循着自己進來時釋放的香氣往外沒命的奔逃。洞中淨是妖兵魔将,聽到黑妖斷喝便都湧上前捉她,耳邊只聽風聲陣陣,不停有利刃擦肩而過。木樨不知洞裏有多少妖兵喽啰,不敢戀戰只是一路奔逃抵擋,大部分妖力較弱的喽啰都被素阿劍劍氣震開。
眼看着洞口微光出現,黑妖手中的鐵爪忽然如流星錘一般甩出去,另一端連着鐵鏈握在黑妖手中。鐵爪如鷹鈎猛地抓上了她的右肩,被黑妖用力往回一拉,木樨一陣吃痛,被連衣服帶皮扯下一塊血肉,疼的撲通跪倒在地上。
黑妖見得手,忙乘勝追上。眼看又一爪朝着她的後頸搗去,木樨突然回身,催動仙力全力推出一記火冥決,頓時一條灼熱的火龍呼嘯而出,将整條妖洞充滿,黑妖被火力一下子推開,不得已退後了十多步。然而她到底修行尚淺,火冥決雖然勢頭淩烈,卻無法維持。趁黑妖在火中撲騰之際,她勉強支撐着起身,趔趄着沖出洞外。
黑妖被火灼傷,怒氣更甚,緊跟着追出洞外,索性将一雙鐵爪扔出。鐵爪伸長如藤蔓,瞬間纏住了她的腳踝,将她從半空生生拽下來,狠狠摔在地上。見她被制,黑妖趕緊往回收鐵鏈,将她一路向後拖行,地上的荊棘和碎石頃刻間将她劃的鮮血淋漓。
突然淩空一道青光落下,「铛」的一聲,連接鐵爪的鎖鏈被生生斬斷。笙簫默一襲青衫,穩穩的落在黑妖與地上的人之間。黑妖并不認得他,只道他多管閑事,幹脆奮力揮起斷掉的一截鐵鏈,如鞭子一般向他抽打過來。
「找死!」笙簫默眼中殺機一閃,只手逮住了那截鐵鏈,下一秒身體淩空而起,将黑妖吊離地面,右手掌心瞬間聚起一道青色光芒,直直一掌朝黑妖頭頂淩厲劈下,狠辣至極!只聽「噗」的一聲,青光四濺,黑妖被笙簫默生生從半空幾乎拍扁到地面上!連血都來不及濺出,已變成一堆肉碎!
笙簫默緩緩落地,收起仙法,傾身飛到木樨身邊。見她渾身是傷,右肩的衣服已經被撕去了大半,鐵爪的傷口汩汩冒血,趕緊脫下衣衫給她披上。木樨剛才眼見兩名長留弟子慘死,剛才又經了那般生死一線,還眼見他狠厲地下了殺招,一時間無數的恐懼、委屈湧上心頭,她顧不得什麽,一把抱住笙簫默,嚎啕大哭起來。
笙簫默的身體微微怔了一下。
頓了頓,他終于嘆了一口氣,将她環在自己的懷中,輕輕地拍她的後背,溫柔的安慰道:「沒事了,師父在這兒呢,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