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回去？”北曲昱辰一挑眉，“好呀，從這裏回青竹齋，要轉向哪個方向？”

“我知道。要……嗯要……轉向……”

南歌傾月左邊看看，又轉頭，右邊看看，呃……望來望去，都是，雲霧彌漫，明明剛剛經過青竹齋的嘛，怎麽轉眼之間就找不到了？

“嗯？”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要轉……轉向……後面？”

南歌傾月弱弱地選了一個答案。

後面？他不是剛剛飛過去嗎，那往回飛，大概可以飛回去吧……

“噗～”北曲昱辰又一次在南歌傾月面前破功了。

“哪裏是前面？哪裏又是後面？”他忍着笑，拿出一副“我很好奇的态度”繼續問。

原本南歌傾月突然打斷了他的話，兩個人很是尴尬，此時，他又起玩笑的興致。

不光是他們之間的尴尬消失了，而且，就連剛剛被東樂神尊一頓訓誡，心裏産生的些微不爽，也随之消散了。

“那個，方向是前面……”聲音越來越小，“……那是後面。”

南歌傾月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前面，也覺得，她裝不下去了，不認識路就是不認識，裝是裝不出來的啦。

南歌傾月賭氣，不和他說了。把人家逼得說謊話，才說出一個，就圓不回來了……這也不是她能圓滿完成的任務呀。

“那就回去吧……”北曲昱辰站起身來，拿出，真想要離開的架勢。

北曲昱辰！你還有沒有完呀～

明明知道她，根本不可能這麽快就認識雲外天的路了，才要送她回去。不然的話，他幹嘛，非去挑戰師尊的脾氣，說是不怕責罰，的确是不怕，可他也沒必要，故意要去惹師尊生氣。

“啊哦……”傾月暗自流淚，自作孽，不可活啊。

剛剛，只是為他擔心，想都沒想自己是個路癡，這回事兒。

已經說了要自己回去，現在想後悔，都不好意思再說了。她自己一個人是回不去的，她好想他能帶她回去。

南歌傾月也只好，強挺着，內心早就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了。

沒那個本事，亂說什麽！

傾月硬着頭皮，催動靈力将行雲，倒轉了一個方向。

沒辦法了，先飛起來，在找吧……找找看吧……沒準兒，她就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呢……也是有可能的。

好吧，有可能，很有可能是，她轉暈了自己，找不着東西南北，最後徹底迷糊了。

北曲昱辰也不着急，站在她身後。

南歌傾月駕馭着行雲，飛行的還算得上平穩，他立在雲端，沒感覺到震顫，不過，這個方向，呵呵，讓她繞個路，也沒什麽不好。都看看嘛……沒打算，提醒她。

北曲昱辰原本也沒打算，送她回青竹齋。但，當他看出她的膽怯，感覺得出她的顫抖，他的心好像被提起了，懸在半空，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夠在那一刻安心離開。

在行雲上，明明看到了青竹齋，可他還是不想，讓她獨自回去，他如果可以帶給她安全感，那麽，陪伴的時間可以更長一些，他願意去這樣做。

他願意将她依賴自己的時間，拉得更長一些，産生這個想法的時候，他在理智上明确的知道，此時此刻他應該回去繼續修煉，不知道為什麽，卻還是，任性的放縱了自己。

這是任性？是她的任性？還是他的任性？

他也不明白，這任性是不是值得。值得與否？這個問題，并不是，他在這一刻，想得出來的。

他只能對理智的自己說，他任性的心甘情願，而且，不會怕，任性的後果。

這種随心所欲的任性，好似很久沒有占據他的心了。他的理智始終是強力控制着他的行為準則。

可是這種任性的感覺，也不錯呢……

北曲昱辰沒有離去，南歌傾月也沒了請他先回去的的勇氣。

還是不要說好了，免得真的堵上自己求助的後路。至少，有人陪着她，她不害怕，迷路，也不怕。

有他在啊……就當做，練習駕馭行雲好了。

在南歌傾月轉了好幾個圓圈之後，她對北曲昱辰的定力，佩服的五體投地，太沉得住氣了，就是任她胡亂的兜着圈兒，轉來轉去，提醒一下的話，一句話也不說。

嗚嗚，告訴她一個正确方向啊……她都繞暈了……

北曲昱辰保持着微笑，任憑傾月抓狂，但是拿定主意不說話，就是不說話。

算你狠！

什麽也不說，那怎麽還不走？

就是呆在這裏看她的笑話嗎？

“北曲昱辰，讓我送你回好了。”南歌傾月停住了，反正，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

“你告訴我，你要回哪裏去？”

呵呵，北曲昱辰敢笑了兩聲，“我要回青竹齋。”

“你……”他不會是玩上瘾了吧……有這個繞圈子的功夫，他們早到了目的地了。

“北曲昱辰……”

南歌傾月感覺，她好像明白了，北曲昱辰就不提醒她，不告訴給她，正确的方向，大概……是因為，他是生自己的氣了。

他在她出來和東樂參商說出他救了她的事情時，就生氣的說，“不要說了。”

那個時候，她居然沒有明白。這會兒，她反應過來，他不高興，但也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麽不讓她說出真相？

南歌傾月停止了行雲，拿迷惑不解的眼神兒，望着始終不理不睬，任她亂轉的的北曲昱辰。

北曲昱辰，調整了一個和她同樣迷蒙的眼神兒，回望過去，明明不會察言觀色，還學人家，玩兒眼神兒，不知是說她傻，還是說她傻呀。

但出乎北曲昱辰預料的事發生了。

和他玩兒大眼瞪小眼的南歌傾月，居然難得的開竅了。

“其實，我真的找不到路了。北曲昱辰，你來駕馭行雲，好不好？”

“終于肯承認了。”北曲昱辰也露出笑意了。

猜對了……他就是等這一句話呀……怪也是怪自己太笨，要不早就明白了。

不過，至于非要這樣嗎？

什麽怪脾氣嘛……非要讓她猜？

既然她猜對了，北曲昱辰不再和南歌傾月說什麽，催動行雲，直奔青竹齋。

南歌傾月也沒再說什麽話，因為，他根本不給她回應。

一路默默無言，轉瞬就到了。

青竹齋的舍監，綠衣仙姑，看到北曲昱辰拉着南歌傾月的手，送她到門口不算，還打算進入青竹齋。

馬上意識到，她遇上了，無視她權威的小孩兒。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