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
坐在地上的男人抖了抖身上的繩子,繩子是用麻混着軟金絲搓成的,韌性極大,不好掙脫,仰頭道:“熱鬧看夠了沒有,該過來幫我做點事了!”
一陣嗤笑從屋梁上傳來,一個身穿湖色衣袍的青年男子縱身一躍跳到地上。
他拿出一個一把金色的匕首,輕輕揮手,手起刀落,金絲繩斷成了數截。
“你對我态度好點兒,不然下次你再發病了我可不幫你治療。”
“你可以滾了,淩少!”墨璇生氣道。
“別趕我走呀,要不是我拿金絲繩捆住你,你這張臉早被自己抓花了。”
“我帶了面具,不會抓花臉。倒是你的藥,效果越來越差了,對得起你神醫聖手的稱號嗎?”
“喂,你可以質疑我的人品,你不能質疑我的醫品,我說了能治好你就一定能治好。”
“我看未必!剛才要不是那個小丫頭用玉笛劃傷我的腕骨,我恐怕已在昏睡中被人收了魂魄。”
淩風波的臉紅了一下,的确,他只是暫時壓制住了墨璇體內的毒,但直到現在他還弄不清楚墨璇究竟中了什麽毒,該如何清理。
“那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放心,沒那麽快死。”墨璇語氣無力地白了他一眼,活動了一下被捆得發麻的手腕,手剛動,戳破的地方又流起了血,血液中夾着淡淡的腥臭味,還冒着淡紫色的泡泡,一個小小的白點在泡泡中蠕動了一下。
墨璇立刻用百納袋把這團泡泡收了起來。
“你找到了什麽?”淩風波的眼不及墨璇的手快,沒看到他手一晃做了什麽。
“我猜我大概不是中毒,而是被人下了瘟蟲。”
“瘟蟲?那是什麽東西?”
“以前鬼門的東西,所有的瘟蟲都裝在瘟錦盒裏面,除了她沒人能打開。”
“誰?不會是鬼門老祖吧?你不是說三十年前那女魔頭就灰飛煙滅了?”
“是啊,所以這次瘟疫的爆發一定跟她無關,可是我想不出還有誰有這個本事打開瘟錦盒。”
“那玩意長什麽樣?你見過?”淩風波眼神有些興奮,對于醫學奇才來說,一種新奇的病比萬兩黃金還有吸引力,這也是為什麽他一得知墨璇發病,會不遠萬裏從遙遠的北疆趕回來。
“我當然見過,不僅見過我還…”墨璇突然禁言。
“你別告訴我你還打開過吧,哈哈哈,這是我聽到的最好笑的事。”
“我打開過。”
淩風波的眼睛瞪圓,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你怎麽會用鬼門的東西?”
“我在鬼門待過一段時間。”
“你怎麽混進去的,不是說沒有人能活着進入鬼門嗎?”
“我被人追殺一路逃到鬼門附近,被聖主救了…”
“等等,聖主?你喊誰聖主?別忘了那個女魔頭殺了你爹和我爹,有生之年此仇不共戴天!別告訴我你投靠了她!”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以後會給你一個解釋的。”
“解釋?你究竟有多少事瞞着我,墨璇,我發現我越來越搞不懂你了,呵呵,一聽說你中了毒,我冒着生命危險趕來救你,你卻告訴我你已經繳械投敵了,看來咱們兩個做不了兄弟了!”
“淩風波,你覺得我墨璇是這種是非不分的人嗎?”
“為了一個女人,墨璇我覺得你可以!”
“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我只是對她比較愧疚而已。”
“愧疚?你對一個女魔頭心生愧疚?若說你們沒有奸/情/鬼才信呢!”
“她有喜歡的人。”
“不是你?”淩風波的眼珠轉了轉,“真沒想到你也有被人比下去的時候!呵呵,現在我心裏平衡一點了。”
墨璇一拳打過去,淩風波飛起一腳,墨璇閃身躲過,再一拳時,淩風波已經從窗戶狼狽跳出房間。
“墨璇,墨少,墨大爺!別打了,我打不過你我求饒還不行?”淩風波的頭上粘了一根雜草,見墨璇走出來,吓得縮了縮腿就要爬起來。
“我現在正在修為退化期,随便一個低級武士都能要我的命,墨璇看在我剛才救你的份上你不能對我這麽無情!”淩風波叫嚷道,見墨璇一臉兇相向他逼近,捂住頭哀嚎道:“墨璇你要是敢動我一個指頭我詛咒你永遠得不到你的心上人!”
墨璇的腳步驟停。
淩風波從指縫裏睜開眼,看見墨璇不動了,放下手,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道:“好啦好啦,看在你那麽看重她的份上,殺父之仇我暫時不提。”
“你相信我,兇手不是她,我在她身邊查了一年多,我相信她與那件事無關。”
“證據呢?總不能說你是憑直覺吧?好了好了,反正她已經死透了,我也不可能跟一個死人計較,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你的心上人。”
“我再說一遍,她不是我的心上人,她只是一個我虧欠過的人。”墨璇的神色有些黯淡。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是有情敵的。”淩風波心情大好,他的惡趣味之一就是看墨璇吃癟。
“他不配當我的情敵,要怪只能怪那個女人太蠢被人迷住了心智。我作為她的副使,沒能保護好她。”
“啧啧啧,我聞到了一股酸腐魚的味道。墨璇,不要欺騙自己,當你想保護一個女人,想對她負責的時候,不管你承不承認,你已經愛上了她。只能說你太不了解自己的本心了。”
“或許吧。”墨璇低聲嘆了口氣,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