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6 章 提審【二更奉上】

魏公公被侍衛堵了嘴拉出去之後,就直接被關進了偏殿旁邊的雜物間裏。随即侍衛鎖上房門,就在旁邊守着。

魏公公待侍衛離開之後,動手将嘴裏堵着的破布拿了下來,然後在一邊的雜物堆上坐了下來。

剛才在大殿,太後明顯是偏袒自己的,但是好像皇上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現在的關鍵就是怎麽樣讓皇上打消對自己的懷疑。這才是自己否能夠化險為夷的關鍵。

思索了一會兒,魏公公從懷裏取出一個小玉瓶,打開瓶塞,将裏面的丸藥一粒不剩的全都倒在了手掌心。

魏公公盯着這些藥丸好長時間,最後咬咬牙,一皺眉一張嘴一仰脖,藥丸全都進了肚,然後将手中的小玉瓶順手就扔進了旁邊的一堆雜物裏。

吞了藥丸,魏公公整個人變得異常安靜,不一會就閉上了眼睛。

房頂上龍衛将屋裏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吞藥和扔瓶子。對于魏公公的怪異行為,龍衛也很是不解,但是現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時候,立馬回禀皇上才是關鍵。

龍衛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球,往空中一丢,随即一道白煙在空中出現,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見。

再說萬壽宮大殿裏,一個侍衛模樣的人急匆匆的進來禀報。

曹德海問清了事情,将他打發下去,自己卻朝着慕蘭天走去。

“皇上,那邊已經有動靜了。”曹德海沒頭沒尾的來了這麽一句,弄得太後雲裏霧裏的,看向慕蘭天的眼神都滿是詢問。

慕蘭天笑笑,卻并沒有解釋。

“母後,不如趁現在咱們将那個女人審審可好?”慕蘭天轉身詢問太後的意思。

太後還沒從剛才的打擊中恢複過來,只是淡淡的點點頭。

慕蘭天一看太後的樣子,也沒再說什麽,将曹德海招來,讓他親自去将張側妃帶到大殿裏來。

曹德海得了旨意,帶着幾個侍衛急匆匆的去了看押犯人的地方。

還沒到地方,曹德海就聽見前面鬧哄哄的,好像還伴随着一陣一陣的嘶喊聲。

曹德海面色一緊,一股子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這節骨眼上千萬別再出事了,否則自己的皮真的得緊了!”

曹德海心裏祈禱着,腳下的步子卻越走越快。

剛一拐彎,就看見前面圍了一堆人,正在指手畫腳,叽叽喳喳的議論着什麽。

曹德海一看這情況,心道,壞了,這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怎麽這時候出岔子了?

“閃開閃開,曹公公提犯人來了。”頭前走着的侍衛,一嗓子吼吼出去,門口前面圍着的衆人立馬散開,腳底抹油果斷開溜了。

眨眨眼的功夫,門口就只剩了看門的倆太監。

他們一見曹德海領着一幫子侍衛來了,就知道這是皇上要提審犯人。

“小的參見曹公公。”倆太監倒也機靈,上來就跪倒在地。

“剛才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圍了這麽多人?裏面的人還好嗎?”曹德海雖然感覺是出事了,但是面上卻不顯,照樣老神自在的問着。

一個小太監,往前爬了兩步,磕了個頭,然後開口,“啓禀公公,剛才裏面一陣子鬧騰,聽着聲音很是不好,奴才倆人進去看了看,發現……發現……”小公公說到這,不往下說了。

曹德海一瞪眼,“發現什麽?你倒是快說啊?”這還真是急死人。

“公公,您老還是自己看看吧!”另一個小太監說完,扭身就将門上的大鎖打開,然後将門推開。

曹公公一甩拂塵,陰沉着臉往前踱了兩步,擡眼往裏一看,本就雜亂不堪的房間,現在變得更是慘不忍睹。

破舊的棉被撕的一條一條的扔的滿屋都是,桌椅板凳全都橫七豎八,打碎的茶壺茶碗殘片弄的滿屋子都是,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

在房屋的角落裏蜷縮着一個人,瑟瑟發抖着,看不清樣貌。不過估摸着,應該是被看押的張側妃。

“你們兩個進去,将她拉出來。”曹德海手一揮,後面上來兩個侍衛,騰騰騰就進了房間,直奔角落裏那個蜷縮的小人走去。

倆侍衛手還沒碰到張側妃,只見那個女人一轉身,沖着來人就嘿嘿一笑。

“啊……”異口同聲,倆侍衛嗷的一嗓子抹身就往外跑,那速度兔子都不及。

曹公公也被倆人這一嗓子給驚着了,剛想也扭頭往外跑,但是想想自己是奉命前來提犯人的,犯人沒提到,自己倒被吓跑了,面子裏子都不好看,這才生生的忍住逃跑的腳步。

然後硬着頭皮向剛才嘿嘿吓人的張側妃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沒将尿給吓出來。

半邊面孔烏漆抹黑,頭頂上一塊一塊的,就好像癞頭癬,更為可怖的是她那張嘴。一口的黑牙配上滿嘴的鮮血,再嘿嘿一樂,就像那閻王殿裏的夜叉,真真能将人吓死過去。

曹公公定了定神兒,然後壯着膽子又往前邁了兩步。

“你是張側妃?”曹公公實在不相信,好好進來的一個人,怎麽一晚上就變成了這德行?這哪裏還有個人模樣?

“啊!啊!”

張側妃看見了曹公公,張牙舞爪的就要往前跟,嘴裏還發出嘶啞的“啊啊”聲。

曹公公一看張側妃朝自己撲來了,吓得腳底下一踉跄,張口就喊了出來。

“來

出來。

“來人,快将這個瘋婆子給我攔住。”曹公公出口的話都帶着顫音。

後面呼啦上來一群人,三下五除二就将張側妃給按倒在地,五花大綁起來。

曹公公看見人給捉住了,拍拍胸脯,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心道,這昨天還是囫囵的一個人,怎麽一晚上連話也不能說了?這可真是怪事。

“來人,将人給我帶到大殿去。”說完,曹公公瞥了一眼被綁成肉粽的張側妃一眼,搖搖頭,徑直離開了。

來到大殿,曹公公并沒有将張側妃直接押進去,而是先自己進去禀報一聲。

實在是張側妃的容貌現在已經慘不忍睹了,他怕冷不丁将她帶進去,到時候冒犯了皇上太後,他這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啓禀皇上,太後,犯人張側妃已經押過來了。”曹公公一邊回禀,臉上的表情就有些別扭。

慕蘭天一看曹德海的怪異樣子,就覺得這裏面肯定有事。

“怎麽不将人帶進來?”慕蘭天低聲問道。

曹公公擡頭看看皇上,張張嘴,卻沒發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太後在旁邊看着着急啊,臉一沉,沒好氣的說,“抽抽爽爽的,那是在幹什麽?有事說事,沒事趕緊将人帶進來,省的耽誤功夫。”

曹德海一聽,吓得噗通跪倒在地。

“啓禀太後,不是奴才抽抽,實在是張側妃沒法看了。”

曹德海說完這話,緊張地低下了頭。

慕蘭天眉毛一擰,“沒法看?那是什麽意思?”

“啓禀皇上,不知道昨晚出了什麽事情,一夜之間,張側妃滿口鮮血,連話也不能說了,精神還有些不正常。”

曹德海斟酌了半天,盡可能委婉的将張側妃的現狀描述了一下。

“不能說話?怎麽會這樣?昨天她被關時,不是還好好地嗎?”慕蘭天現在只覺得腦袋仁疼,這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奴才也不清楚。”曹德海說完,又趴了下去。

“好了,你起來,趕緊将張側妃帶進來。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變成了何種樣子。”慕蘭天還就不相信了,怎麽這怪事年年有,今天數最多了?

曹德海聞言,躬身站起,然後退出去,命侍衛将五花大綁的張側妃帶進了大殿。

張側妃踉踉跄跄的被侍衛連推帶桑的押進了大殿。

一進大殿,還不待皇上說話,就直接噗通跪倒在地,搖晃着身體碰碰的磕着響頭。三下五下的功夫,那額頭上已經滿是紅腫血污了。可見張側妃磕頭那是多麽的不要命。

慕蘭天打從張側妃一進殿,眼睛就直盯着她。雖然已經被提前告知了,但是還是被張側妃現在的模樣給吓了一跳。這慘樣實在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了。

慕蘭天的臉陰霾的可以,眉頭都擰成了麻花。

太後也好不到哪裏去。剛才叫嚣着讓曹德海帶人,現在一看見,她感覺心髒都停止跳動了。要不是怕丢人,她真想現在就離開。這簡直跟以前沒法比了,就是岳王現在來看,估計也不會認為眼前之人就是以前那個溫婉漂亮的張側妃。

大殿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安靜的殿內只聽見張側妃不要命的磕頭聲。

“好了,停下吧!”實在是慘不忍睹了,慕蘭天趕緊出聲制止,否則一會兒太後的大殿非被血給染了不可。

張側妃一聽皇上發話了,立馬止住了磕頭聲,擡起腦袋來,嘴裏啊啊的嗚咽着。

突然,慕蘭天眼光一眯,他從張側妃張開的嘴裏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情。要是她看的沒錯,好像張側妃的嘴裏已經沒有舌頭了。

“來人。”皇上厲喝一聲。

“皇上有什麽吩咐?”曹德海趕緊站出來。

“去将劉太醫叫來。”所有的懷疑只要一檢查,立見分明。

曹德海知道皇上這是要給張側妃檢查,也沒耽擱抹身就往殿外走。

早膳時,劉太醫就已經來過萬壽宮,現在并沒有離開,只是在一旁的偏殿候着。

曹德海很快就将劉太醫找到,簡明扼要的說了事情的原委後,就将劉太醫帶到大殿。

一邊往大殿裏走,劉太醫一邊抹額頭的冷汗。

以前能給太後診病,他覺得是無上的光榮,現在他只覺得萬分的苦逼。這前前後後哪個處理不當,立馬就是掉腦袋的幹活。

來到大殿,劉太醫行禮過後,就被慕蘭天命令給張側妃檢查。

張側妃一看見劉太醫,眼睛裏散發出害怕的樣子,連滾帶爬的往後縮。

見此情景,侍衛上前,三下五除二就将張側妃給按住。

劉太醫仔細檢查了張側妃的額頭和口腔,檢查完之後擦擦手,回轉身面對皇上和太後。

“啓禀皇上,太後,經下官檢查,張側妃額頭上乃是磕碰所致。口中的鮮血乃是因為咬舌所致。”說完,劉太醫就低頭不語了。

慕蘭天一聽“咬舌”,眼睛一亮,随即問道,“劉太醫,你說她的舌頭是自己咬得?”說完灼灼的盯着劉太醫。

劉太醫被皇上盯的頭皮發麻,冷汗直冒。

“啓禀皇上,确實如此。下官發現,她口中舌頭創面不均勻而且上面有明顯的牙印,應該是她自己咬斷的。”

太後一聽,想都沒想就插言了。

“她不傻不呆的,為什麽要咬自己的舌頭?

己的舌頭?”太後這語氣,明顯是不相信劉太醫的話。

劉太醫一聽,噗通也是跪倒在地,磕頭答道,“啓禀太後,經檢查,張側妃的精神确實沒問題,但是如果她是被藥物控制,就有可能咬傷自己的舌頭。”

“劉太醫的意思是說,有人給張側妃下了藥?”慕蘭天也聽出這裏面的意思來了。

“确有此種可能,不過這證據還需要進一步的查探。”話不能說的太絕對,否則将來吃虧受累的就是自己,劉太醫這點子覺悟還是有的。

“曹德海,你帶人去關押張側妃的地方看看,看裏面有沒有什麽可疑的東西,比方食物什麽的?”

慕蘭天覺得只能是這種情況了,否則好好地人為什麽會咬傷自己的舌頭。

這邊曹德海剛要離開,張側妃突然猛的沖到他的跟前,差點将曹德海給撞個大跟頭。

“哎呦,撞死雜家了。”

曹德海噔噔噔往後退了好幾步,才在侍衛的攙扶下穩住了身形。

“大膽,皇上面前你也敢放肆?”曹德海吃了悶虧,不禁由就大聲呵斥。

張側妃跪下,腦袋一個勁的朝自己的胸前看,嘴裏還發出啊啊的聲音。

曹德海一看,難不成她懷裏有東西?

于是曹德海看向皇上。

“皇上,是不是這張側妃的身上有東西啊?否則聽到奴才要去查找證據,她怎麽就急了?”

慕蘭天也懷疑張側妃是知道什麽,沉思了一會兒,然後開口。

“你且聽着,朕命人給你松綁,但是你不能亂來,否則朕即刻将你打殺了,知道嗎?”

張側妃一聽點頭如搗蒜。

“松綁!”

左右侍衛呼啦上前,很快就将張側妃身上的繩索解開。

張側妃一得了自由,立馬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包東西,顫顫巍巍的舉了起來。

劉太醫看看皇上,見慕蘭天點頭,于是上前将張側妃手裏的東西接了過來。

一打開,原來裏面包着的是幾塊吃剩的桂花糕。

劉太醫拿起一塊在鼻尖聞聞,然後又打開藥箱,仔細的檢查起來。

也就是小半柱香的功夫,劉太醫就結束了檢查。

“啓禀皇上,太後,這桂花糕确實有問題,裏面放了松麻粉。”

“這松麻粉有什麽功效?”慕蘭天追問。

“這松麻粉少量可以入藥,去疼,但是如果過量,就會出現麻癢難耐之感,看張側妃這樣子,應該是被人在食物裏下了松麻粉。食物經口腔入胃,麻癢之下,病人能夠觸摸到的只有口腔舌頭等部位,為了止癢,就會用牙齒去咬。”

劉太醫說到這裏,就止了話,靜等慕蘭天的反應。

慕蘭天看看張側妃,突然開口問道,“昨晚可是有人給你送去了桂花糕?”

張側妃聞言,趕緊點頭。

“你可知道是何人?”慕蘭天繼續問。

張側妃繼續點頭。

看見張側妃點頭,慕蘭天不自覺的就松了一口氣。

“那你看看,害你之人可在這屋內?”慕蘭天繼續引導。

張側妃在大殿裏看了一通,然後搖頭。

“讓她寫出來!”太後看的有些着急,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啓禀太後,這個恐怕不行。”劉太醫突然開口。

“為什麽?”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質疑,太後的火氣已經噌噌的往上冒了,眼看着就要剎不住車了。

“啓禀太後,這松麻粉還有一個功效,就是能讓誤食此物之人全身關節僵硬,如果下官猜的不錯,張側妃此時已經無法握筆了。”劉太醫硬着頭皮說完這句話,然後躬身退到一邊。

慕蘭天朝曹德海一使眼色,曹德海立馬取來文房四寶放在張側妃的跟前。

張側妃使勁要去拿毛筆,但是無論如何手指都不聽使喚。

看來劉太醫所言不假啊!

慕蘭天心想,這人還真是奸詐,毀了張側妃的舌頭,讓她口不能言,傷了她的手指,讓她不能寫。這人簡直太可惡了。

慕蘭天正在為無法找出兇手而郁悶,張側妃這邊又有了新動靜。

只見她使勁晃動自己的手臂,好像要将什麽東西甩出來似的。

曹德海看見了,也不等慕蘭天開口了,直接上前,“你不要動了,可是你袖袋裏有東西?”說完一瞬不瞬的盯着張側妃。

張側妃滿臉期盼的點點頭。

“你別動,雜家替你拿出來。”

得了張側妃的允許,曹德海心肝亂顫的上前,小心翼翼的從張側妃的袖袋裏拿出一個長方形的小木板。

一看見這個,曹德海的眼睛一眯,心裏就一突突。

哎呀媽呀,這東西他太熟悉了,這正是宮中太監所用的腰牌,上面都有每個太監的詳細信息。

慕蘭天也看見了曹德海拿出來的東西,臉上的神情立馬就有些緩和。

“曹德海,是誰?”

曹德海往腰牌上一看,“萬壽宮”三個大字赫然在上,翻過來一看,“總管魏”三字也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曹德海偷偷的瞄了一眼太後,然後支支吾吾地說,“魏公公”,說完将手中的腰牌遞給了慕蘭天。

慕蘭天一聽是小魏子,心中居然半點驚訝也沒有。

但是旁邊坐着的太後,可是不淡定了。怎麽可能是小魏子呢?自己平時待他不薄啊?他怎麽能作出這樣的事情呢?

“母後,您看看!”慕蘭天将手中的腰牌遞給太後,然後微笑着看着她。

太後現在看着皇上的笑臉,覺得是無比的刺眼,這可是紅果果的諷刺啊!

太後沒好氣的接過腰牌一看,“總管魏”三個字刺的她眼睛生疼,心中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眼前一黑,太後華麗麗的暈倒了。

------題外話------

哎呦我的娘啊,苦逼碼字終于将今天的二更上傳了。

親們,如果今天的訂閱能過百,明天還是二更,影子也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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