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最近悶悶不樂，經常一個人躲在角落裏發呆。

小妖使出了十八般武藝，也沒能博這個千金小姐一笑。

我使出絕招，摸着她的小腦袋，問：“小公主怎麽啦？最近都不歡快呢？可是奴婢們沒有伺候好？”

她終于有了一點反應，擡頭看看我，撅着小嘴說：“媽媽呢？”

我愣住了。

“媽媽呢？為什麽沒來看我？我想媽媽。”小小迫不急待的繼續問。

喉嚨裏像是堵了塊石頭，令我無法發出聲音，感覺心裏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又開始大面積的潰爛。

“媽媽不要我了嗎？”小小見我不回答，眼睛紅紅的。

“不是啊！你是你媽媽的心肝寶貝，她怎麽舍得不要你。”我蹲下來，和她保持同一高度。

“那媽媽為什麽不來看我？好久好久都不來……媽媽說，爸爸不要我了。我怎麽覺得是爸爸媽媽都不要我了？”

“你媽媽要工作，工作了才能賺錢，賺到錢才能養你啊。”我語重心腸，“你看，我們現在住的房子，每個月要交很多很多的電費啊、水費啊、管理費。你明年要上幼兒園，還要交學雜費。我們每天要吃飯、坐車，隔段時間就要給你買新衣服、玩具……這些都是要花錢的呀！你媽媽不去努力賺錢，你該怎麽辦呢？你要體諒她啊！大人是很辛苦的。”

“我是媽媽的負擔？”

小小的話讓我狠狠打了個寒顫，盯着她澄澈的雙眼，我竟然說不出話來。

“媽媽和前面的爸爸在一起嗎？”

“恩，他們過得很幸福。但是暫時沒有時間過來看你，你乖乖的，好嗎？”

“我想去看媽媽。”

“媽媽很忙，家裏只有爸爸一個人，而且爸爸他可能就會找一個陌生的阿姨來管你。那個阿姨很兇的，你願意和陌生阿姨待在一起？”我很不、厚道的吓唬小朋友。

“不願意！”小小态度很堅決。

“那你是願意和姨姨、小妖姐姐在一起？還是願意和爸爸媽媽在一起？”我問。

“我願意和你們在一起。”

“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呢？”

“那……就一會兒和姨姨在一起，一會兒和媽媽在一起。”

我心裏一涼，眼睛又酸又漲，沒有接下去說。

我也是被母親抛棄的小孩，外婆在我小的時候也是這樣哄着我的。看到別人都有爸媽，而我卻沒有，從小就被人指着鼻子罵“野孩子”的感覺很不好受，我不想讓小小變得和我一樣，可我能做什麽？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嗎？

我抱着小小看我們住在一起時拍的照片，裏面都是随手給她抓拍的瞬間。每一張每一張，她都揚着燦爛的小臉——

迪斯尼裏，騎在韓雨辰脖子上笑得陽光燦爛……

晚上，指着床單上的原創“地圖”還不知羞的傻笑……

坐在尹澤的腿上說“茄子”，小手撕扯着尹澤的頭發……

在小區的花園裏，一手牽着我，一手牽着小妖，手拉手向前走……

我一張張翻給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