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挂着瘋狂的笑，“都是我殺的。

我找到一個半仙，他告訴我一個陣法，可以改命生兒子的陣法。

前提是需要六個血親，所以我就把這些年連續給李志生過孩子的女人都殺了。

懷着孕的就把孩子剖出來，封在蜜蠟裏……”

門口的小徐已經聽不下去了，握拳沖進來，“你個變态，怪物。三四歲的小女孩你都能下得去手？”

老陳沖進來，在後面死死的拉住小徐的腰杆，“小徐，小徐你冷靜一點。”

小徐掙紮着，“我要打死這種惡魔。”

飯吃飽了，胃裏梗着的難受，閻啾啾也沒繼續聽李阿姨剩餘的話，自己先出去了。

天已經黑了，顧宜秦開車又再次從警局把閻啾啾帶回去。

一路上，閻啾啾都沉默不語。

将頭微微歪出車窗一點點，感受着晚風習習。

顧宜秦感受得出她心情有些壓抑，不是很好。

看着窗外的萬家燈火，閻啾啾很小聲的說了一句，“地獄空蕩蕩，而惡鬼在人間。”

顧宜秦聽到了，眼神動了動，最終卻什麽都沒說。

最不可測的是人心，他沒辦法寬慰她，因為這是她下山的必修課。

夜裏閻啾啾生平頭次做了惡夢。

她夢見李阿姨頂着一張骷髅臉，舉着一把尖銳的水果刀，将一個大着肚子的孕婦像是切西瓜一樣，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切開。

米白色的地磚就像是一塊天然的砧板，鮮血流了一地。

女人被綁着四肢，疼痛着呼叫。

閻啾啾想沖進去，卻隔着一道玻璃，任憑她如何拍打，如何砸都進不去。

她看着女人疼痛驚恐的眼神一點點在消散，鮮紅的血漫延到她腳邊。

“不要，不要！”閻啾啾擡手掙紮，想沖破隔閡。

“不要傷害她！”

顧宜秦發現她做噩夢了，喊了兩聲，她突然揮舞着雙手掙紮。

“啾啾？啾啾？”

顧宜秦試圖喊醒她，可一直沒什麽反應。

拍她的臉時正好沾到她眼角滴下的淚，有些溫熱。

淚水似乎是有魔力一樣，随着他指腹滲入手指，融入他的血液。

猶豫片刻，顧宜秦只得緊緊的抱住她，将她容納進自己的懷裏。

一下接着一下的輕拍着她的背，試圖安撫她。

兩個人貼的很近，顧宜秦鼻息間都是那股清淡的茉莉味。

四周感覺被一股清冽的氣息包圍着，整個人都感覺神清氣爽。

顧宜秦活了二十五年，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救命藥竟然是個活生生的女人，她還是沒什麽見識的小道姑。

閻啾啾的腦袋無意識的在他懷裏拱了拱，引起顧宜秦的注意。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聽到喃喃自語的夢話聲，軟糯嬌甜，“師父，我好想你！”

顧宜秦面色沉沉，柔情不複存在。

冷漠傲嬌伸手将她薅出自己的懷裏。

顧宜秦：我拿你當媳婦哄，你拿我當師父認，這合适？

可将人拎出去顧宜秦又後悔了。

默默伸手将她勾到自己懷裏，“算了，看你這麽可憐，接你抱一晚。”

閻啾啾早上起來，周圍都是熱源滾滾，還有一股清淡好聞的味道，熟悉又陌生，她也說不上是什麽味道。

迷迷糊糊的睜眼，對上顧宜秦清冷的眼神，“還舍不得松手？”

閻啾啾瞌睡都吓醒了。

“你，你怎麽在我床上？”

一躍而起，抄起枕頭護着自己面前，一副防色狼的樣子。

顧宜秦清冷的眉眼動了動，沒有絲毫的心虛，臉不紅心不慌。

“這就要問你，大半夜的做噩夢鬼哭狼嚎的叫什麽？吵得我沒辦法入睡。

想叫你又死皮賴臉的抱着我不松手，一直叫我師父！”

閻啾啾想起昨晚她夢見她師父來着，慈祥的笑容，溫暖的懷抱。

有些尴尬的撓了撓頭，有些心虛，“那什麽，抱歉！

我睡糊塗了，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以為是我師父回來了。”

顧宜秦蒙混過關，清冷的臉上依舊面無表情，可嘴角卻忍不住偷偷上揚了那麽一點點。

換了衣服準備下樓，看了一眼還在刷牙的閻啾啾。

顧宜秦終于忍不住揪了揪她的丸子頭，清冷的聲音裏壓着那麽一點點的寵溺，“膽小鬼！”

閻啾啾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一跳，咕呱一聲，把漱口水咽了下去。

還沒來得及作何反應，顧宜秦已經下樓了。

顧家莊園的人準備好了早餐，顧宜秦看了一眼，覺得早餐有些少。

“以後早飯都準備一點，多煎幾份牛排，或者煮兩碗小混沌，不用特意準備三明治。”

他印象裏，閻啾啾吃這些吃不太飽。

顧秘書咬着蔬菜沙拉，看了看自己碗裏的，“二爺，我想吃豆漿油條……”

顧宜秦冷冷賞了他一個字，“滾！”

閻啾啾剛好下樓，聽到油條豆漿，眼神發亮，“什麽時候吃油條豆漿啊，我要十五根油條！”

顧宜秦看到從樓上沖下來的元氣丸子頭少女。

轉身吩咐送早餐的，“去現做點豆漿油條！”

顧秘書看了看閻啾啾再看了看顧宜秦：生而為人，何必區別對待？

最後顧秘書豆漿沒喝上，油條沒吃上，就被顧宜秦驅使去公司了，所有的豆漿油條都進了閻啾啾的肚子裏。

閻啾啾吃飽喝足，剛好接到了老陳的電話。

“死者名單确定了，目前情況來看，和李志有脫不了的關系，可李志現在在重症監護室一直昏迷。

李潔又把所有的罪責全部攬在她身上，有些棘手。我想讓你試試有沒有其他辦法？”

閻啾啾，“李經理是真昏迷不醒還是裝的？”

“醫院是開了診斷報告了，可我覺得有些可疑。”

閻啾啾，“那我們試試不就知道了？”

閻啾啾特意去了上次遇到殺馬特的地方，吃完兩大盒草莓，終于看到殺馬特和幾個鬼緩緩道到底軋馬路。

“好巧！”将最後一顆草莓塞着嘴裏，閻啾啾擠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殺馬特愣了一下，拍了自己的臉一下，“幻覺，幻覺，哪裏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閻啾啾毫不客氣的薅住他半長的雞窩頭發，“有個忙，想讓你幫一下！”

殺馬特，“先松手，松手。大師！”

閻啾啾放了手，殺馬特立刻推诿起來，“大師，這人鬼殊途，我作為鬼界文明标兵，您是人界大師，咱們還是互不打擾的好。”

閻啾啾扯着手裏的長生鏈，“哎呀，最近心情不好，得殺幾只鬼靜靜心，出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