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爺和齊二爺兩房只是分開吃，并未分家，可以說什麽都是牽扯在一塊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齊二爺這一房挑的奴仆品‘性’有問題，但為什麽沒馬上換掉，留下來到現在才爆發，這裏頭是有什麽原因？

齊大爺那邊的人也不笨，也想到齊二爺很可能是被抓住把柄了，但是什麽把柄呢？這麽多年啦，雙方家裏還有什麽是不知道的，幾乎沒有什麽秘密可言。

想來想去，怎麽都想不明白，齊大爺就将這事給‘弄’到齊太爺那邊，相信他對今日這事也是有耳聞的。

還是說，其實齊太爺心裏其實知道是什麽事情？

“爹，這事可不能不管啊，事關咱們齊家的名聲，再說過年後書俊就要辦喜事，有這樣的下人在，還不知會鬧出什麽事來呢。”齊大爺知道用名聲以及孫子的前途來說這事絕對有用。

齊太爺垂下眼，沒有馬上回答，而齊太婆卻是眼觀眼鼻觀鼻的，什麽反應的也沒有，顯得非常的淡定。

“老大，這事可沒那麽容易辦，後日就是過年了，現在人牙子誰還在外頭走動啊，再說過年事情多，先留着，等初五過了，再處置。”

快過年了把幾個下人賣掉，村裏人肯定會猜測，影響家裏的名聲倒不至于，但是這幾個人人牙子是沒法馬上脫手的，肯定還留在縣城，這要是‘亂’說話，齊家可不是被毀了。

齊大爺皺了下眉頭，覺得這個并不怎麽穩妥，“爹，若是人牙子不行，我岳父那邊，可有人幫忙，我拉下老臉去求下就成了。”

“你這般急，人家會不猜想？再等上幾日吧，也沒得這般急。”總之，齊太爺是不同意在過年前将人給送走的。

聽着語氣，齊大爺就知道不成了，心裏也有些不舒服，暗罵齊二爺一房都是拖後‘腿’的，什麽壞事都出現在那邊。

而齊斯農，也從齊二爺那邊得到了差不多的答案，無非就是要齊斯農一家寬心點，這事不用太放在心上，日後會解決什麽的。

但此時的齊斯農已經不是幾個月前的齊斯農了，做生意讓他的腦子靈活了許多，會往許多方面思考，又怎麽會聽什麽就是什麽？

回到房中，把這事跟孩子們一說，也紛紛覺得奇怪，更重要的是，齊太爺那邊竟然沒有表态，還真是有些反常啊！

“爹，想不通就先放着，到時不就一清二楚了嗎？”齊秋霜安撫道，剛她出去提水，就碰上那‘春’芽，竟敢與自己放狠話，她這是哪裏來的自信？

說真的，如果這個‘春’芽是穿越者的話，未免也太自以為是了，以為什麽都是圍着她轉的嗎？

“我只是懷疑，你們爺爺‘奶’‘奶’是不是有什把柄那‘春’嬸一家身上？”齊斯農自認對舒氏還是了解的，買了奴仆，肯定會帶出去炫耀或者留在身邊伺候的，可是回來幾天，他似乎沒有看到？

屋裏的人頓時都呆了下，還有什麽把柄會被下人掌握在手中？齊秋雪被舒氏賣掉的事？還是說有比這更嚴重的？

兄妹幾人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個問題不能輕視。

柳氏一聽，不知怎的，心裏咯噔了下，隐隐有些不安，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的感覺。

“爹，我們一直都不在家，也不知發生了什事，現在猜測也沒用，不如做好準備，無非就是有關于名聲一類的事罷了。”齊秋霜倒是‘挺’樂觀的。

若是原來，她對名聲或許沒那麽看重，後來随着一日日地融入這個世界，她就發現了，那些不在乎名聲的人，都會是被排斥的，日子也不會過得多好。

胡大石做放貸生意，這可不是什麽好生意，是有損‘陰’德的，但是他在其他事情上做得很好，村裏人對他又敬又怕的，名聲卻不會很差。

人倫孝道是最被重視的，所以不能輕易分家，也不能不顧一切地分家，她當初抱着的心态是有種，我就要分家你又能如何這樣。

但後來，她迂回地問過其他人這樣的事，無一例外的，都說分出來的這一家人的名聲都不會好，不顧一切分家甚至斷絕關系的，不是為了什麽窮兇極惡的大事，只是一件小事，卻會讓人覺得是不忠不孝之人，日後要走仕途，卻是不容易通過考察的。

那個時候，齊秋霜才真的認識到世界觀的差別，日子一天天過，差別就越多起來。

所以，她一步一步地謀劃着，從收入的自留到分食，到縣城做生意，一切似乎順其自然地發生，等到真的分家時，在外人眼裏，不就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事嗎？

“霜兒說得是，讀書人嘛，看重的不就是這個。”齊秋雨不大在乎地說道，“再說了，元月十二就是書俊堂哥娶親，這事可不能鬧啊！”

齊斯農想了想，似乎孩子們說的都‘挺’有理的，但是他的生活閱歷畢竟多一點，察覺到點什麽，卻說不出來。

柳氏見齊斯農這麽苦惱，不由安撫道：“孩子他爹，別想了，先吃飯吧，後日可就過年了。”

這事看似揭過去了，實際上，每人心裏都有着疑‘惑’，心裏嘀咕着，不大明白。

反觀‘春’嬸一家，卻是得意的，掌握了主人家的把柄，又愛名聲，又是在鄉村，誰不愛八卦啊，她心裏可是有許多段子來抹黑齊家呢，就算身契在對方手中又如何，諒他們也不敢對自家做什麽。

智慧有限，目光短淺，看的自然不遠，自以為是并沾沾自喜，不過是末日來臨前的狂歡罷了。

表面上日子似乎很平淡地過，眨眼就到了除夕，大掃除是早就做好了的，各種食物也早就做好，上午忙的主要是中午祭祀祖先的事，等過了中午，卻是家家戶戶換對聯，人人穿新衣的情景了。

祭祀是大事，而祭祀後則是聚餐，是每一年的習俗了。以往都是齊斯農掌勺，今年，沒意外的，齊二爺仍舊是讓齊斯農出馬。

一年的末尾，齊秋霜他們不會不懂事到非要分開吃什麽的，反正有什麽事忍一忍就過了，新年嘛，就是要開開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