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8 章 有人歡喜有人愁

“你說什麽?”若楠雙眼圓睜,像看怪物似的盯着木玥昃,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閉上嘴吧,小心進蟲子。這裏的一切一切都是天然形成,沒有任何人為的雕琢,只有這個涼亭,是我命人修建的,就是想着在這裏喝喝茶,賞賞景。”木玥昃無比認真的說着。

“有錢就是任性啊!”這是若楠此時的感慨。

“你肯定不只是繡衣坊的老板,要不然不會這麽有錢。”若楠用一種我知道你有秘密的眼神看着木玥昃。

“對,你想知道嗎?”漆黑的眼眸裏星光點點。

“好奇害死貓,我還想多活兩天。”若楠本想順着木玥昃的話往下說,但是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這次木玥昃沒有再追究若楠的奇怪詞語,而是安安靜靜的陪着若楠大快朵頤。

酒足飯飽之後,若楠看向旁邊的木玥昃。

“這裏不是岳城吧!”若楠用的是肯定句。

“我雖然很少出門,但是也知道岳城沒有這麽一處漂亮的所在,這裏不是人間,這裏是仙境,只有夢裏才會出現的地方。”若楠說這話時,眼神迷離,還帶着淡淡的憂傷。

早先那個撒嬌耍賴,軟語濃香的小人消失不見了,眼前的這個又變回了原來的若楠。

木玥昃有個感覺,若楠馬上就會離開自己。

思及此,木玥昃雙唇緊閉,眼眸變得深邃無邊。

“你要回督禦侯府?”聲音有些冰冷。

“那不是我的家。”若楠聲音淡淡的。

“相府就是你的家了?誰會真正關心你?你兩天不回家,誰會在意?你是死是活,根本就不在他們的關心範圍之內。”無情的話,讓若楠的心抽的生疼,木玥昃拿刀子再次剖開了若楠的心。

“那又怎樣?相府本就不是我的家,他們對我如何又有什麽關系。”若楠笑笑,臉色突然變的蒼白無力。

“我會給你個家。”木玥昃突然開口,神情嚴肅的看着若楠。

“哈哈哈,你好搞笑,我們至多算是合作夥伴,談何你給我個家?你憑什麽?”若楠大笑出聲,笑着笑着,眼睛有些朦胧不清。

“有我們這樣的合作夥伴嗎?”木玥昃猛的欺身上前,一把緊緊摟住若楠的腰身。

若楠被吓了一跳,顧不得被捏疼的腰肢,擡頭看向木玥昃。

“你長的好看嗎?”若楠擡手輕輕的撫摸銀色面具的邊緣。

“為什麽不自己看看?”木玥昃雙眼鎖住若楠,輕啓薄唇。

“你告訴我,我相信你。”若楠一瞬不瞬的看着木玥昃。

“我是個男人,不能用好看來形容。”木玥昃避而不答。

若楠閉上眼青,輕輕的靠在木玥昃的懷裏,心底卻閃過失望。

“你不了解我。”淡淡的聲音裏,有無盡的孤單與寂寞。

木玥昃看着懷裏安靜的小人兒,真恨不得剖開她的腦袋看看,她到底是怎麽想的。自己鼓足了勇氣想要在她面前坦誠,她卻縮回了自己的殼裏,做起了鴕鳥。自己到底該拿她怎麽辦啊?

一時間涼亭裏,靜悄悄的,連風兒都停了,好像怕打擾了二人的靜昵時光。

而此時的左相府,大門全開,門前馬車轎子,來來往往,進進出出,好不熱鬧。

原來就在昨日,皇上突然頒下聖旨,追封若楠的生母李氏上官梅為一品孝賢夫人。

此旨一下,滿朝嘩然,皇上這是明着要擡舉上官家了,要不然不會借此機會連上官家一個去逝多年的女兒都會追封。

況且左相三女同時賜婚,且都跟皇家有關,如今再加上他的岳丈上官老侯爺,朝中的那些官油子們,哪個不是賊精,現在都卯足了精神,想要跟左相攀點關系。

今日早朝之後,一衆大小官員攜親帶眷的都來祝賀一二。

如今在相府大廳裏,李浩林滿臉春風得意,大擺筵席,熱情款待各位同僚,席間各種恭維,層出不窮。但是也有眼尖的夫人發現,今天這麽大的事,負責出面接待各位官家太太小姐的不是大太太曹氏,而是李相的母親,如今的老太太。

看來有人歡喜有人愁,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的啊!

梅松院裏,一衆丫鬟婆子無一例外全都跪在毒日頭下,大院裏靜悄悄的,只有大太太的卧室裏時不時傳來“噼裏啪啦”瓷器墜地的聲音,偶爾還伴有曹媽媽的幾句勸慰聲。

正屋卧室裏,大太太披頭散發,釵斜簪亂,眼睛紅腫,面容憔悴不堪,如今正斜靠在軟榻上嘤嘤的哭泣,地面上一片淩亂,首飾瓷器扔的滿地。

“大太太,您就看開點吧,事已至此,您就是再不忿,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了。”

“要我說,與其您在這裏生氣傷害自己,不如主動出擊,拿回屬于您的東西。您別忘了,二小姐三小姐嫁的可是皇家,最最高貴的,您只要進宮給賢妃娘娘話話家常,為了三皇子的體面,賢妃娘娘也不會不管您的。”曹媽媽一邊說,一邊留心觀察大太太的神情。

看着大太太表情有些松動了,曹媽媽繼續說。

“皇上擡舉那個死女人,看的不是大小姐,也不是常岳王,而是上官老侯爺,這關系可遠着呢。”

“您就不同了,二小姐要嫁給五皇子,三小姐要嫁給三皇子,并且都是要做王妃的,您身為兩位小姐的母親,那身份能低到哪去?再說不是還有曹大人呢嗎?”

曹媽媽将話說完,就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待大太太慢慢消化她的話。

“曹媽媽,你說的這些,我懂,可是皇上難道就不懂嗎?”大太太神情凄涼。

“皇上揣着明白當湖塗用,我就算進宮去求表姐,表姐答應幫忙,皇上能依嗎?”大太太不傻,自打消息傳出來,宮裏就沒人來安慰自己一下,自己的哥哥也躲着不見,自己現在是孤掌難鳴。

“大太太,您執拗了,她再追封,也左不過就是個名聲,人都死了,要那虛名有用嗎?您可不一樣啊。”曹媽媽點到為止。

“你的意思是……”大太太看向曹媽媽。

“她再能耐也活不過來了,她的女兒如今還不攥在您的手裏?”曹媽媽臉色狠厲。

大太太扭過頭來,陷入了沉思。

過了大約有一盞茶的時間,大太太開口問道:“這幾天黛香苑有什麽動靜?我聽說前兩日大小姐就回來了。”

“老奴也正要向您禀報呢,您說也奇怪,聽說前兩日相爺帶着禮物興沖沖的去了督禦候府,回來的時候卻只帶回了大小姐身邊的小丫頭香兒,并且香兒的額頭和腳腕好像也受傷了。”

曹媽媽将昨天小厮禀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與大太太聽。

“大小姐沒有回來?”大太太眼神一寒。

“老爺一回來就說大小姐熱氣侵體,生病了,勒令她在黛香苑養病,不得外出,每日只讓大夫進出送藥。”

曹媽媽将打聽的事說給大太太。

“是真的嗎?”

“黛香苑的眼線來報,三嬷嬷也是後來回來的,大小姐壓跟就沒回來,到今天已經有兩天了。”

曹媽媽這一句話,讓大太太徹底來了精神。

“難道還在督禦候府?”大太太追問。

“我差人打聽了,說是有人看見大小姐從督禦候府跑出來,就沒回去,老爺也是在門口将香兒領回來的,至于三嬷嬷,那是後來才回來,而那個綠竹,就沒有再出現。”

曹媽媽現在越說越興奮,好像已經抓到若楠的小辮子一樣。

“好,你娘一個死人也敢欺負我,你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大太太眼中狠厲之色更重。

“曹媽媽你去給我好好打聽打聽,我要知道詳細的經過。”

大太太轉頭吩咐曹媽媽,以前那個精明淩厲的大太太又回來了。

“老奴知道了。”曹媽媽舒口氣,趕緊回聲。

“大太太我讓人給您打水,我伺候您梳洗一下吧!”曹媽媽小心翼翼的問道。

大太太看看滿地的狼藉,又暗自傷神了一會兒,才淡淡的說:“給我打水梳洗吧,讓人将屋裏收拾一下。”

曹媽媽出去,招呼跪在大日頭下的衆人趕緊下去準備,梅松院的一場風波就這樣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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